学校,”
李垚听后,眼睛瞬间眯瞪起来,夏凉好奇地问,“你不去补课?你们班主任同意了?”像这种尖子生,都是老师们重点培养的对象,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给他们开小灶,两天不去上课,得少学多少知识。
“我奶年龄大了,这两天在医院呆着有点吃不消,张姨要照顾我奶又要照顾我姐,有点忙不过来,反正在学校也是复习,在哪复习都一样,我跟老师说了,这两天我先在医院顶着,等新的护工到了再回去上课,”
夏凉心说,瞧人家多有礼貌,多会聊天,这要是李垚,就三个字:嗯,同意!
这是聊天?这是领导批语!
再看领导批语式的李垚童鞋,还跟门口站着呢,遂好心提醒道,“李垚,还有三十分钟就上课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哦,”李垚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扭头走人。
病房的隔音真心不好,他都准备下楼了,还能听见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你和李垚关系挺好啊,”
“那是,我们是青梅竹马嘛!”
李垚嘴角不自觉地就勾了起来,脑子里不由地就荡起夏凉在树下背诵《长千行》时的情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行,咱也尝尝这进口的巧克力是什么味,”红姐接过巧克力递给一旁的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小李,拿去给大家分分,都甜甜嘴,”扭过头来跟夏建国说话,“下次再来,两盒可就不够分了,”笑盈盈的熟络样,哪有刚才板着脸的冷模样。
“这次是回来的急,带的不多,就从我家丫头那匀了两盒出来,下次一人给你们带两盒,也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吃,”
红姐拍拍他的手,“那姐可等着了,”
“等着,老兄弟我虽然优点不多,但说话算话能算一条,”夏建国跟红姐打趣斗嘴的功夫,又从包里掏了两条中华烟出来,拆开一条,每个男性工作人员发了一包,“今个麻烦各位了,那巧克力是女孩家吃的,咱们兄弟抽这个,”
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拢共也没几个,一条烟都没分完,夏建国顺手将剩下的都放到红姐桌上,“这烟我哥爱抽,本来说今个找他喝酒给他带过去来着,这不答应带我二姐和我闺女去逛百货大楼么,中午估计就过不去了,麻烦你回头下班给捎回去,告他一声,我晚上过去找他喝酒,好久没聚了!”
“知道了,一早你哥就跟我交代过了,让我中午早点回去给你们哥两整几个大菜,我还嫌时间紧呢,想跟同事说说早点回去呢,改到晚上,时间足足的,你回头把二姐、二姐夫、凉凉他们叫上,咱们就当过年提前聚了,听你哥说,你们今年合家去特区你姐那边过年?”
“嗯,这不是我小姐他们在那边买了房子,装修好了搬进去,让我们过去帮忙暖暖房的,”
“四妹买房了,多大的,”
“南苑那样的,”
“哎呦,别墅啊,那敢情好,回头空了,我跟你哥去特区转转,也有地方住了,你们可别嫌弃我们这门穷亲戚啊,”
“那要看你们穿什么去了,穿的太破没准还真嫌弃,”
“去去去,你个倒霉玩意,赶紧忙你的去吧,别让二姐和孩子等急了,”
“呦,这是嫌乎弟弟我了,开始撵人了,行,那姐,你忙吧,我走了,”
红姐挥挥手,一副你赶紧滚的模样。
看两人这熟络样,梁月茹心里那叫一个火啊,她知道夏建国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的都有,但大多都是她不认识的,夏建国也从不把朋友带回家吃饭,多是在外面饭馆招待,也从不把她带到对方家吃饭,倒是经常带两孩子过去,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根本就没拿自己当妻子看,今个这些工作人员的做派定是事先打过招呼的,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前脚离婚,后脚就又发糖又发烟的,搞庆祝仪式吗?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越想越气,然后就见夏建国跟红姐聊完后,扭头看见她,还挺诧异地问,“手续都办完了,你怎么还没走,”
把梁月茹气的呀,又尴尬,又羞恼,脸都恨扭曲了,见工作人员都朝她看来,在这闹实在不好看,转身气冲冲地走人,“你慢着点,别崴到了,回头再说不清,”夏建国好意提醒道。
他真是好意,据说前三个月怀胎不稳,很容易流产的,梁月茹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不过脚步还是缓了下来,现在婚离了,她比谁都在意肚里两个孩子。
她妈已经找人看过了,是儿子,她后半辈子的指望,可不能有任何闪失。红姐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闪闪,故意大嗓门地说,“建国,回头你要是想找,跟姐说一声,姐帮你留意着,”
夏建国随口说道,“那感情好,有您和我二姐掌眼,就省我事了,”
“省个屁,我和你二姐就负责帮你留意,再娶媳妇还得你自己看好的,找个喜欢的,能跟她过一辈子的,可别再将就了,”
“行行行,再找就找个我喜欢的,不将就了,”
这随意的语气把还没走出大门的梁月茹直接就气哭了,不将就了?这是说以前跟她是将就了,“小妹,你怎么哭了?后悔了?舍不得了?”陪她过来办手续,等在门外的大姨迎过来问道,在瞄到她手中的绿本本后,有片刻失魂,“办好了,这么快,”
然后梁月茹哭的更凶了,大姨轻叹一口气,“离都离了,后悔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语带抱怨,这会她却忘了,造成今天局面也有她一份‘功劳’。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梁月茹喃喃说道。
“建国,”大姨叫了声。
夏建国从里面出来,朝两人点点头,大步向门外走去,梁月茹急走几步跟上去,在夏建国的车前叫住他,“夏建国,”
“有事?”夏建国看看自己的车,“不方便,我不回清泉镇,”抬了下手腕看看手表,“还有几分钟回清泉镇的班车就到了,我有急事,先走了,”
“夏建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跟我撇清关系,离个婚还托关系,”
夏建国拧眉,“不是你说这个家让你觉得憋屈压抑,多呆一秒都喘不过气吗?我这不是想早点让你从婚姻这个牢笼里解脱出去透气么?”
“但凡你对我好一点,我不求你待我像对夏时的妈妈那样,只要你对我像对凉凉那样,我也不会想逃离这个家,背叛这个家,”梁月茹捂着胸口哭诉道。
十六年了,夏建国就没弄明白过梁月茹的脑回路,以前没时间懒的猜,以后…终于没以后了,冷嗤道,“像对凉凉那样对你,你确定你找的是老公,不是老爹?我不缺女儿疼,不想多养一个,”将她上下看了眼,“更何况,你哪点招人喜欢,还跟凉凉比,你咋不跟嫦娥比,美的地球都装不下了,直接上天得了,”
不过梁月茹有句话他很赞同,逃脱婚姻的枷锁,他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深吸一口气,果然很新鲜很自由!
瞟了眼一副被他的话刺激的快厥过去的梁月茹,嗤笑一声,然后上车走人,吹了大姨和梁月茹一嘴的汽油烟,成功地把梁月茹给整吐了。
楼上,小刘工作人员吃着巧克力凑到红姐跟前问,“姐,刚那两位你家亲戚啊,”
其他工作人员也凑过来听八卦,结婚的喜糖没少吃,这离婚的糖还真是第一次吃,还有烟,中华可不便宜,在他们这儿绝对是高档货,一条赶得上他们半个月工资,什么来路。
“我老姐妹的弟弟,大学生毕业,原钢铁厂的工程师,这不前三年前停薪留职,下海经商了,在特区那边自己开了公司,办了厂,顶顶出息顶顶聪明,也顶顶能折腾能挣钱的主,怎么家里有没有姐妹给介绍介绍,”
“大老板还用咱们介绍啊,没准新人都等着进门了,”女工作人员们撇撇嘴,这种有钱就跟老婆离婚的男人,她们这几年真没少见。
“哪是他要离,是他媳妇嫌他太忙,常年不着家,耐不住寂寞找别人了,可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们家老赵还不是一天忙到晚,早年在部队,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老娘孩子还不是都丢给我管,有一年出任务,整整一年半没有消息,生死不知,把我担心的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可为了孩子,为了老人,还不是硬挺下来,就是现在转业回来,还不是从早忙到晚,出去开个研讨会,学习会,还一走好几天呢,日子还不是一样过,我这老兄弟虽然忙,但是个顾家的,早年在钢铁厂那会,三天两头骑车回家,也就最近几年去特区,因为事业才起步,忙的很,回来的不是那么勤快,可家用给的足足的,一个月大几千的家用,有几个男人有这能耐,又对媳妇这么舍得,可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