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书房,是不是又和皇上打起来了。这嫡嫡亲的父子俩,莫不是前世冤家……”
这话元姑姑更不敢接,闻言亦是面露无奈,扶稳太后,不再作声。
而御书房内外,亦是一片鸦鹊无声。
小太监止步在外,萧寒潜一手撩起袍摆,一手虚扶起行礼问安的江德海,问他,“父皇心情可好?”
江德海身为御乾宫的掌事大太监,半辈子都致力于琢磨启阳帝的喜怒哀乐,自然晓得启阳帝这会儿在御案后悬腕批奏折,面上淡然,心下有多阴郁,就不得而知了。
他端着张标准的三无太监脸,装傻道,“杂家不敢窥探圣心。”
那就是心情不好了。
做老子的心情不好,做儿子的心情就好了。
萧寒潜剑眉一挑,任由江德海束手躬身的随他踏进御书房,似笑非笑的看向御案,礼毕道,“父皇,您找儿臣有事?”
“废话!没事朕找你来何用!”启阳帝抬眼看向萧寒潜,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松快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丢开御笔,随手抓了本奏折砸向萧寒潜,骂道,“我留你在宫中是办实事的,不是让你放着公务不理,跑去东宫看好戏的!”
一听启阳帝朕不过三秒,又开始你呀我的,江德海就晓得这对天家父子又要十几年如一日,三天不吵浑身不自在的开战了。
他脖子一缩装乌龟,眼疾手快的带上御书房的门,继而熟门熟路的躲到角落当起了透明人。
萧寒潜头一偏,轻而易举的躲过启阳帝的“突袭”,反手掏出本名册,出手如电的照着那本奏折飞来的轨迹,准确无误的砸了回去。
单论二人多年互砸东西练就的独门手法而言,江德海选择为萧寒潜点赞。
启阳帝却气笑不得,眼看那名册不伤人不乱杂物的啪嗒一声,静静落在了御案当中,顿时哑然而无处发作,冷哼一声拿起名册匆匆一扫,脸色顿时一沉,指着萧寒潜骂,“臭小子,这东西你哪里弄来的!有这东西,你怎么不早交出来!
看着太子和小六牵扯进贪贿结党案里,成日里来我这里推诿扯皮,暗地里各显本事,用尽手段很有意思?你就是这么为人弟弟,当人兄长的!
你母后尽给我背后添乱,你怂恿着母后不管不问,任由坤翊宫和娴吟宫明里暗里的斗来斗去,我还当你是真的不想要李英歌了!
怎么?今儿东宫的热闹看完了,倒知道不再藏着掖着糊弄我、糊弄你母后,糊弄太子!这是不管太子和小六,要保李府了?我还没老!也没眼瞎耳聋,你这是把我当傻子不成,不孝逆子!”
江德海暗道皇上您不傻,瞧您说的,条理清晰用词丰富,近日发生的大情小事不都门儿清吗?
他见怪不怪,在心里淡定吐槽皇帝主子。
萧寒潜和他的想法神同步了,懒得再就皇后和太子的盘算费口舌,挑了挑下巴老神在在道,“您这就错怪我了。您自小就教导我们,做大事的人,凡事都要讲究时机,我这不是谨遵您的教导?
其他人我不管,您押着李子昌和李锵的罪名不定,不也是想着堵不如疏,等着看母后和皇兄怎么折腾?如今尘埃落定,您不曾想过收回赐婚圣旨,我也有意提前和李英歌定下夫妻名分,难道不是正合您心意?
名册上记得清清楚楚,涉案官员有多少是皇兄的人,有多少是老六安插的钉子。您任由皇兄和老六闹腾,不就是想着不动手则已,动手就要抹杀朝中或明或暗的结党之争?
如今名册我也给了,您要是再吊人胃口不处置,不明真相的群众,可就要怀疑您老的英明神武、效率高低了。”
“清楚个屁!”启阳帝越听脸色越黑,手中名册翻得唰唰作响,指着萧寒潜气道,“好你个小四,本事见涨,做手脚做到你老子跟前来了!”
名册明显被人撕去了好几张关键的地方,弄鬼弄得光明正大。
萧寒潜凤眸弯弯亮亮,语重心长道,“为着您今后的盘算着想,有几位大佬如今动不得。我怕您气着,就干脆撕下销毁了。倒是能给您句准话,那几位大佬和皇兄、老六都无关。您可安心了?
再则,只要不涉及朝政根本,您处置起皇兄和老六来,也能有由头高拿轻放。我这是孝敬您,也是友爱兄弟。
至于李子昌和李锵,我保他们,就是保您挑选岳家的眼光和脸面,也是维护我那年幼的小未婚妻。
这里里外外、老老少少,多少人加在一块儿,我都顾及了。您心明眼亮,就该看得出您自小的教导我一样不忘,这不是即尊老又爱幼,行事周全?”
江德海闻言依旧见怪不怪,转而在心里淡定吐槽萧寒潜。
尊老爱幼个屁!
明明是气死亲爹不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