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重华放下针线,抬头看向青鸢:“青鸢,九皇子的母妃是谁?”
青鸢正在理线,听重华问,便答道:“是如今的华贵妃。”
贵妃?能做到贵妃怕是不止是美艳动人吧。在皇宫那种地方若没有脑子没点手段,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那样的人的娘家,显国公府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青鸢看着重华,平日里小姐从不问这些。别说看着皇子的面子了,怕是连九皇子名讳都不知道吧。
“小姐怎么想起问这事来?”
重华咬着针:“我就是好奇,为什么那人谁都不冒充,非要冒充显国公二公子。”
暗行御史这个倒是好说,自古以来便有那冒充钦差大臣的人,国外还写了一本书呢。暗中办公的人多不会明目张胆地横行街市,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显露身份的。这样的人冒充起来也相对简单些。
但若是那种能寻的名号的人,你没办法知道会不会遇到认识那人的人。这位冒充显国公二公子的人倘若当初选了重华,偏重华又认识九皇子,那不是分分钟就露馅的节奏么。
这也是重华会选择绕行的原因。
这个选择建立在她认识九皇子的基础上。九皇子将她送走,为的就是不让人知晓她这个人的存在。倘若上赶着攀上九皇子母妃的娘家,总有见面的一日。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
况且,显国公府也是三王五公之一,一定会跟通江王府打交道的。
她来了江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躲周文渊么。一旦让他抓到了,后患无穷。
青鸢想不透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重华问的蹊跷。细细地想去,也只能想到或许是显国公二公子的名声大,才会有人冒充罢了。
这个疑问就这样压在重华心里。一直到晚饭的时候,重华才将这个疑问扔到待定的文件夹里不去想它。
宁五爷饭桌上很是谢谢了重华。并且对自己的浅见深刻地检讨了一下。
重华笑着表示无所谓,顺带就提起了补缺的问题。
“父亲的身份到底有别,若是一直在家中,怕来了信函再上京多有不便。不如尽早在京中制备房产,以备不时之需。”
重华这个提议就算是细细去品也不会有太大的纰漏。毕竟将来宁五爷的官是肯定要在京城做的。
他一个文秘类型的官员,工作比在职公务员好安排的多。根据重华这些时日的分析,宁五爷最多就做个秘书处的秘书,坚持到退休就差不多了。实质性的官职怕是混不上去。就算让他做了,也没有人脉,关系网薄弱。撑是撑不了多久的。
不然九皇子哪里就敢随口许人官职,那简直是不要命了。
宁五爷虽然不愿离家,可听了重华这样说也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那是京城,给你发了信函也不会专等你一人上岗。早早在京中落脚才是正道理。
五夫人平素在家做主惯了,冷不丁与妯娌们一处,开始还能撑着些,近几日烦躁的脸上连点笑意都没有了。
一听重华的提议,真是心里一百个乐意。
宁五爷抿着嘴点点头:“容为父想想。”
重华便低下头吃饭,轻轻地说道:“弟弟也该请个西席好好启蒙了。”
读书人最关注的是什么,下一代的学问。为官做宰的没人不在意下一代的教育问题。宁五爷本就是科考出身,对儿子更是严格教育。
重华的话正好戳在他的痛处,方才还犹豫着才回家不久就离家对不对得起母亲,下一秒宁五爷就满脑子都是京城中有好先生可以教导儿子了。
在古代,才算是真正的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就算是家里揭不开锅了,对儿女的教育上,读书人家是绝对不会省下一丝一毫的。
“明日我便去同大哥说,你也让人整理行礼,咱们尽快启程。”宁五爷拍板钉钉。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重华浅浅地松了口气,总算是要走了。再留下来,指不定出多大的乱子。去了京城,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横竖宁家不敢随便给她婚配,宁五爷的身份也轮不到他家的家眷参加宴席。清清静静的过段时日再考虑后面的事如何。
恐怕当时那些人都以为她会远走他乡甚至已经死了许久,肯定不会猜到她又会回到京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愿在古代这条灵言可以实现。
重华紧紧地捏着帕子,按在跳跃不已的心口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