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音靠在屋里唯一的一张石凳上坐了,深深吸了口气,向桃跑道:“今日,蚩猛来过了。”
龙泉与桃跑同时一怔。龙音接着道:“蚩猛本想带走桃姑娘,我与他周旋了一阵,好歹未让他得逞。不过以他的性子,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桃村长,《桃花庵歌》的秘密,凭你全村之力,恐怕也守不了多久,说与不说,此时皆在于你。”
桃歌静静的坐在妆台前,对镜理着流云似的秀发,眸子浓黑,纯净的堪比二十七层净化的银河水。
桃跑支吾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撩起袍子,向桃歌拜了三拜,方起身向龙音道:“桃氏先祖承了桃姑娘的恩情,守护桃花庵数百年,世世代代皆效忠于桃姑娘。每一任家主继任之初,便立下血誓,不得泄露《桃花庵歌》的秘密。可如今,对头已找上门来,桃姑娘神智未复,恐怕,恐怕不是对手。今日,桃某便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告知二位高人,还望二位高人施以援手。”
龙音微微颔首,在石桌之上点亮一支孤烛,静静的听起数百年前那个尘封的故事。
原来桃歌的真身,便是被伏羲封印了《桃花庵歌》的曲谱,她在南海之滨尽得天地灵气,修成了仙法卓然的一位神仙。而桃氏的祖上,本冠陶姓。五百年前,陶氏一位在朝为官的先祖犯了重罪,全族百余人皆被流放至南海之滨,也就是桃歌的地盘。陶氏族人一路至此,已无米粮,个个饿的奄奄一息。桃歌用桃子喂饱他们,又帮着他们建成桃花村,安顿下来。陶氏一族为报她的恩情,便随了桃歌的姓,并修了座桃花庵,将她供奉起来。
百余年后,在桃歌的照拂下,桃花村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业示范村,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唯一需要防范的便是迷路迷过来的大型食肉野生动物。
直到有一日,一个少年逃亡至此,满身是血的晕倒在桃花庵门前。
桃歌脑袋清醒时,是个极善良又爱管闲事的神仙,免不得将少年带回庵中照料,捡回了他一条小命。少年在桃花庵中,每日与桃歌花前月下,对弈品茶,一住便是月余。二人皆俊美无匹,轻易便将日子演成一部风月无边的偶像剧。谁知待少年身子将将见好,仇人便已杀到了桃花村口,并将排场摆的铺天盖地。五色王旗迎风展开,竟是大乾坤宫的魔君御驾亲征。
不用说,这悲催的少年便是蚩猛。
时值仲夏,桃花庵外蝉鸣阵阵,夏木萋萋。蚩猛不愿连累桃歌,自然要求将自己交出去,以保桃花村太平。可桃歌正处在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救人只救一半是她的三观所不能容忍,于是便问蚩猛:“你可会抚琴?”
蚩猛表示恰好会,并且恰好琴技不错。这两样恰好,就此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桃歌悠闲地折了枝瘦梅,插在石桌上一只净瓷烧制的美人耸肩瓶里,留给蚩猛一个白衣胜雪,青丝曳地的背影,缓缓道:“我授你一段曲子,唤作《桃花庵歌》,你且上那魔君阵前去弹了。”
年轻的蚩猛竟丝毫没觉得意外,眼中却有按捺不住的狂喜,当然这一点是桃歌没有看出来的。可见数百年前,蚩猛便扮演了一个颇有心机的反面角色。
那一日,《桃花庵歌》第一次被用来杀人。蚩猛手中自在筝上沾满了魔族将士的鲜血,桃歌远远的瞧着,皱了皱眉,隐隐觉得不妥。
这一战自日暮直至天明,那魔君也不是个善茬儿,与蚩猛斗了许久,却毕竟敌不过伏羲的这支神曲,气力将竭之时,竟拼尽全身修为,要与蚩猛同归于尽。
或许是桃歌命中有此一劫,脑袋一热,竟冲出去生生替蚩猛受了魔君这搏命一击,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落地时溅起一地粉红花瓣,又被蚩猛狠狠揉进怀里。
那时蚩猛以为桃歌快要死了,悲恸莫名,红着眼眶喃喃向桃歌诉说起自己的身世:“我自八岁时起,便开始学习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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