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好了?什么好了?他还没拿药呢!”董慈半天没反应过来,却见沈心怡丢下耐耐快步跑了出去。
“沈娘子这是要去哪?”董慈追问。
“帮我照看耐耐!”只留下一个声音。
前面徐生走得急,后面沈心怡跟得紧。
其间,看着他撞了两个行人,蹭了一个水果摊,发疯般的向城外跑去。
沈心怡不言不语,只是脚步轻快的跟着,一跟就跟到了城外的护城河畔。
隆冬的护城河畔,枯苇萧索,荷枝残败。
“气性还挺大。”沈心怡站在离他不远处,坏坏的挑唆。
“你这妇人!”徐生猛回头,却见沈心怡气喘吁吁的跟来,顿时更加火冒三丈。
“有气就撒出来!有火就发出来,你闷在心里顶个屁用!童生试不是要比谁家命苦、谁家凄凉,那是一锤定音的买卖。自己考不好,别拖累一家人跟你受苦!”沈心怡丝毫不让,依旧在激怒着徐生。
“别再说啦!”徐生双手抱头,发疯似的咆哮,“啊!啊!啊!”
几年来,所有的委屈和苦闷,在这一刻化作满腔怒火,和着呼啸的北风,喷涌在凝滞的护城河上!
“喊两声算什么本事!这么喊我也会!”沈心怡听着他内心里抒发出的郁结,眼中光彩毕现,可嘴上却丝毫不让,依旧毒舌般的激惹着。
“啊!”妇人的呼声尖锐有力。
“啊!”竟然比我叫的声音大!徐生的怒火燃烧至极点,放声展胸大呼,旋即加入了拳脚,疯也似的踢打着河边的芦苇和枯草!
这就对了嘛!就该这样!
沈心怡此刻不再随着他发疯,默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听他呼喊,看他发疯,替他较劲!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辰,徐生终于不喊也不踢打了。
大脑缺氧般的傻傻的,一屁股坐在了护城河畔的冰地上。
“都发泄完了?”沈心怡缓步上前,柔声慢语的问。
“嗯。”只是简单的一声应答。
沉默,再次陷入沉默。
本想等着这个讨厌的妇人再次数落自己,可是左等右等,却是再没了下文。
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好轻柔,徐生疑惑的余光瞥了过来。
她竟然坐在自己身边!这个年轻的妇人!她,她竟席地而坐!
徐生惊得眼睛和嘴巴张的一样大。
沈心怡见他这般惊状,只淡淡一笑,随手捡了根干树枝,漫不经心的在手里把玩着。
“瞧见这根树枝了吗?”
“嗯?”
“我稍稍用力,它就弯曲。我用力越大,它弯曲越厉害。我再压……”
“咔!”树枝断成两截。
徐生怔怔的看着沈心怡摆弄那树枝,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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