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锦面对生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不苟言笑的严肃,看似淡然,但眼神犀利,往往不常见到她的人都会害怕直视她,于是,自觉地低下头,一副谦卑的模样,等着她发话。
“阿丑和你从前就认识?”夙锦问。
“是。”月芷轻声回答。
“除了你之外,他还认识什么人?”
“这……小渔村的村民,其他月芷不知。敢问娘娘,阿丑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娘娘突然想要调查她的过去?”月芷忍不住抬头,敏感地问。
这个女孩倒是心思慎密。夙锦淡笑,道:“他没事,本宫只是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你和阿丑是怎么认识的?他的从前究竟是怎么样的?你都一一说来,倘使本宫知道你有一句谎言,本宫想你是知道本宫的脾性,就不需要本宫言明了吧?”
“是。”月芷又垂下了头,娓娓道来,“月芷住在荆阳国临海的渔村,六年前,渔村出海捕鱼的阿柏叔从海上带回了奄奄一息的阿丑哥,听说阿丑哥的脸被鱼啃噬坏了,一半血肉模糊,可见白骨,另一半虽完好,但左右脸不相称,极为恐怖,加上一只脚失去了一截,走路姿势怪异,渔村的村民都厌恶见到他,只有阿柏叔不嫌弃他,将他收留在家中,平时替阿柏叔看看场子,晒晒海鱼。阿丑哥人很好,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总是欺负阿丑哥,拿石头扔他,说一些难听的话,可是阿丑哥从来都不会打骂我们,有时候对我们避而不见,有时候任我们随意欺负,五年来,直到阿丑哥离开之前,他都这样默默地承受着我们的欺侮,不反驳,不反抗……”月芷整个人柔和起来,也不见刚才的紧张与不安,就这么平静地叙述着。
六年前?正是百里轩“死去”的日子。夙锦眼神一黯。强打起精神,她插嘴问:“既然你们都欺负他,为何你后来又跑来找他,还状似亲密的样子?”
月芷说:“因为阿丑哥,他是个好人。”
“好人?”在场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月芷说:“原先,我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对阿丑哥又打又骂,还侮辱他,可是后来,逐渐地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么打骂阿丑哥,他却不生气?所以有一天,那些孩子打骂完阿丑哥离开后,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的阿丑哥,眼神里充满的期望和绝望,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他眼睛里,完美地诠释。我问阿丑哥,为什么大家这么对你,你从来都不生气?难道你的身体是铁打的,所以石头砸到也不会痛吗?他笑着说,被石头砸到,怎么可能不痛?可是如果这些痛能让他忘掉她,再痛他也很愿意,这样也许他能早一点让自己的心死掉,再也不会思念她。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想念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感受,很绝望,却又充满期望,所以我问他那个女孩是谁,只可惜,他不肯告诉我,但他说没有完整的脸,没有完整的脚,没有完整的魂魄,没有完整的尊严,回到她的身边,只会成为她的累赘,会让周围对她虎视眈眈的人找到把柄攻击她,会让她比没有看到他更难受,之后阿丑哥怕我因为和他坐在一起说话而受到孩子们的排挤,一直催促着我快离开,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阿丑哥是个好人,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人,因为他的心,深深地爱着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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