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锦走进酌晴宫卧室,看到翎儿和修儿趴在床上,看起来很认真地听着太凤太后讲什么。太凤太后靠在床栏上,身后垫着软垫,笑得慈祥:“……后来,皇祖母自然是不肯了,于是你皇父便赖在树上不肯下来,皇祖母很着急,最后还是护卫兵把你皇父抱下来呢,结果你们猜,修儿的皇父对皇祖母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太凤太后。尽管翎儿的表情有些别扭,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不该像个孩子一样对什么事情都表示出天真好奇的样子,但又实在止不住心里如同抓挠一样痒痒的好奇心,于是表情变得古里古怪。
太凤太后呵呵一笑,说:“皇父说,他不是不肯下来,是下不来,一往下看就头晕,可为了面子,又不肯说,所以只好盼着皇祖母能理解他的心,其实皇祖母早猜到了,孩子和母亲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线,那根线会把孩子心里想的告诉母亲。”
百里修眨眨眼,问:“那我和皇母之间也有那根线吗?”
太凤太后顿了顿,点头:“是啊,修儿和皇母之间自然也是有线的。”
百里修却别过头说:“可是,修儿心里想的,皇母却从来都不知道。”
太凤太后有些尴尬,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退的夙锦也很尴尬,难道自己在儿子的心里,已经失去那根线了吗?她自然是知道修儿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希望她能多陪陪他,让他感受到母亲的慈爱,可知道又怎么样?她能为他做到吗?根本做不到,因为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做,不得不做的。所以,就算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夙锦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的样子走进去,浅笑道:“听说皇母的身子有了起色,臣妾过来看看,实在对皇母不住,一直都忙着朝政的事情,今日才来……”
百里修竟打断她的话,说:“在皇母的心里,不管是我还是皇祖母,都比不上朝政,比不上皇父的江山,所以,根本就没有那条线,皇祖母。”他将头一低,显得很难过。
翎儿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锦儿这么做的原因的,你们的线一直都在,只是……有点浅,慢慢地,以后就会加深了。”
百里修却回以一个无力的笑。
夙锦哑口无言,只能忽略心中的刺痛,故作不解地问:“修儿在说什么?什么这条线那条线的?你和皇祖母还有皇父的江山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怎么能拿来做比较呢?在皇母心里,你们都是最重要的。”
百里修对翎儿耸耸肩,说:“看吧,我们是一样重要的,仅仅只是在我们都没有事情的时候,如果有事,她一定会先关心皇父的江山,而不是我们。翎儿哥哥,我们出去玩吧,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玩。”百里修抓住翎儿的手,刻意绕过桌子走了远路,就是不想和撞上。
“修……”夙锦回身想要叫住他,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颓然地缩回手,转身依旧笑得阳光灿烂,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道,“皇母,太医说什么时候能下床呢?”
太凤太后语气温和,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看着窗外,连一眼都没有看夙锦:“快了,太医说只要再调理几天,就能下床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夙锦受宠若惊,一直以来反对她、想方设法除去她的不正是太凤太后吗?突然说“苦了你了”,是想撇清所有的不利关系吗?不过无所谓,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迟暮的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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