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去哪里?你也知道我今天会出狱?”沫儿惊问。
“倩姐,你知道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没有再问下去,她猜到了,前一段时间她说悠悠的病情好转,接着冯父就代替悠悠出现在会见室里,然后就是……
“为什么?”沫儿问道,失望之至。
“沫儿,我不能让你白白丢了性命,你是无辜的,不可以这么胡闹。”蒋倩说道。
沫儿啪的挂了电话,她是不是应该感激?感激他们这些所谓关心她的人。
这里容不下她,这个城市容不下她,这个世界容不下她,甚至连中国的法制也容不下她,她总是被嫌弃的那一个,总是。
蒋倩冲进了警局找到她。
“蒋小姐。”警长又迎了上来。
蒋倩点头,“怎么样了?”
“手续都办好了,只是冯总不肯走。”警长说着看了一眼冯咏曦。
蒋倩看着沫儿臭着的一张脸,对警长说了声,“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
沫儿蹲坐在警局的角落里,“你走吧,我是不会离开的。就是饿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然后让冯老来为你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蒋倩问,“还是让冯母后悔莫及,一辈子思念自己的女儿,最后你却连相认的机会都不给她。”
沫儿的眼眸颤动着。
“倩姐,现在连你也开始算计我了。”沫儿哀恸着说道。
“沫儿,我觉得有个人说的很对‘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对你说谎的’。但是如果明知道你是错得,我不会让你固执地走下去,何况这还是条不归路。”蒋倩说着。
沫儿没有理她,蹲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蒋倩陪在她身边,可是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沫儿索性坐在了地上。警局里的人是关门也不是,不关门也不是。
“哎……”蒋倩叹息道,她抽了最后一口烟,“就算你怪我也好,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我不后悔,但是我后悔救你出来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有多少人在为你担心你知道吗?你代替冯咏曦接受了制裁又怎么样?连成回得来吗?悠悠的事情就没发生过了?”
“可是你想一想,如果你活了下来。你可以用你的余生去照顾你的父母,而你对悠悠的照顾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把。”她掐灭了烟头,转身离开。
沫儿瑟缩在角落里,泪水浸湿了衣袖,她不敢抬起头来。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她不要那么自私,为什么他们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她也想长大,也想不那么自私,可是谁又能为她想想,这十五年来,她活着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报仇,为了知道真相,将凶手绳之于法。可是最后换来的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现在要她理智,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给自己披了衣服,沫儿动了动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挣扎着起身,发觉双腿麻木。扶着旁边的桌子起来,她拿下了披在肩上的西装,那股皂香味,她一闻便猜出了是他。
罢了罢了,这里恐怕是呆不下去了,她一瘸一拐地走着,将自己套在这宽大的西装里,顿时觉得安心。
萧瑟的寒风,冷冻地冬夜,沫儿缓缓地走出警局,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打了一个冷颤。
有雪花慢慢的飘下来,沫儿抬头望了望,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吧,春天快来了。
她瞟到了那辆黑色的大奔,没有上车,裹了裹西装,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
薛之琛看着她走远,暗黑着脸坐在车里,穿得那么单薄,一定会冻坏的。
“薛总,我们?”司机问。
“跟着她,别让她发现。”
“是。”
沫儿瘸着腿,慢慢地挪动着步子,姣好的面容没有经过打理却还是精致异常。
“美女?怎么了?这么晚还在外面?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有人上前来搭讪。
沫儿白了他一眼,径自走着。
“美女,别这样啊,玩玩嘛。”男人吹了个流氓哨。
沫儿没有理会他。
没想到那男的竟然挡住了她的去路,“你这么一瘸一拐的,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沫儿瞪着他,忽然露出她在狱里好几天没刷的牙,一股难闻的味道扑来,“好啊,不知道你口味重不重,艾滋的要不要?”
男人愣住了,然后忽然慌野似的逃走了。
薛之琛看着这一幕,由原来的怒意忽然噗嗤笑出来,哈哈哈,谁说她不是章沫儿呢,那是她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章沫儿瞪了一眼黑色大奔,似乎听到了薛之琛的笑容。
薛之琛心里咯噔坐直,收了笑容,不会吧,这么远也能听得到?
下一秒,又转身继续走。
又过了两个红绿灯,她觉得好困,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凭什么这么狼狈的走着让他看自己出丑。 看书网.’历史kanshu[
她转身招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
这倒是出乎薛之琛的意料。
她有钱吗?要坐车去哪里?
“跟上那辆车。”他紧张得说道。
“是。”
开了一路,他才确定她这是要会老宅,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害怕家里的两个女人担心,他没有提前通知她们,现在这么晚了,不知道明天母亲跟楚楚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呵呵,他浅笑。
忽然,司机将车子停了下来。
“什么事?”薛之琛蹙眉,看到前方的的士停了下来,那司机走上来敲窗。
“薛总……”司机询问着薛之琛的意思,是否开窗。
薛之琛点点头。
车窗慢慢地摇下来,司机的脸露了出来,“请问,你是薛先生吗?”
薛之琛点头,“是,有什么事吗?”
“刚刚那位小姐让我拿着这个向你要车钱。”司机将他的西装抬高。
薛之琛愣住,然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章沫儿,你的点子永远都出乎人的意料。
他是有洁癖的,亚马尼的西装经过别人一拿就不可能再穿上了,这点,不论是章沫儿还是冯咏曦都知道。
“多少钱?”他问。
“一共三百元。”司机说道。
三百元,原来他跟着她开了这么远。他从包里抽出伍佰元给他,然后说了句,“不用找了,西装也送你吧。”
司机似乎在意料之中,“还真被她说中了。”
薛之琛刚要摇车窗却停了下来,“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只要这样一定能得到额外的小费和这件价值上万的西装。我以为她胡言乱语来着。”
薛之琛笑,摇上车窗,车子开进了院子里。
轻手轻脚地进屋,沫儿果真躺在床上,薛之琛却在见到她的样子厚蹙眉。
这个女人没有洗澡,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她竟然不洗澡就睡了。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在以这种方式拒绝他上床。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他进了浴室洗澡,然后带着滴水的发套了一件睡袍躺了下来。
另一边的人背影僵硬了一下。
“既然知道我跟着你,为什么不上车?”他问道。
“给你一个撒钱的机会不是更好,满足了你大少爷的大方又资助了别人,我坏事做多了,多做点好事心安。”章沫儿说得不带一点语气。
听在薛之琛耳里却格外的心酸,她心里的罪恶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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