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滋味,也不知道顾昀是怎么忍下来的,反正谢景翕想,这要是换做她,估计宁可死了也不要疼醒了。
“那他什么时候还能醒呢,外祖父您跟我说实话,我没事的。”
“醒不醒的就要看他造化了,不过有老头我在,他死是死不了,就是要遭些罪,另外他本身还有旧疾,若是又犯了,那就是遭双份的罪,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十天八天的估计够呛能醒。”
只要嵇老头说能治,那就是没有问题,谢景翕斟酌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玄尘他到底有什么旧疾呢,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发过呢?”
“那是因为有我在,若不然他十几年前就是个死人了,至于是什么旧疾你去问他,我不爱提这破事。”
见嵇老头不大高兴提,谢景翕也就不再问,好容易等嵇老头给顾昀处理好了伤口,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顾昀后背受伤严重,只能在这样趴着,全身上下包的跟只粽子一样,除了脸露着,基本都包的严严实实。
谢景翕坐到床边轻轻抬起他的头,拿沾湿了的帕子替他擦擦干裂的嘴角,这么看着,顾昀的脸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基本没有大碍,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谢景翕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只要人还在,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于是在顾昀昏迷这这些时日里,谢景翕每天往返侯府跟晋王府之间,除了换药的事是嵇老头亲自来,其余的诸如喂饭擦拭之类都是她亲自动手,顾昀偶尔动动手指眨眨眼,都能叫她高兴半天。
到底是嵇老头医术了得,不过六七天的时间,顾昀身上就开始生了新的皮肉,这时候身子是最痒的,顾昀人事不省,但眉头都会皱的很紧,每当这时候嵇老头都会把他扔到药桶里跑着,一身汗的时候捞出来,然后换药再重新泡,有时候一天里有大半天的时间都是泡在药桶里。
嵇老头的话说,算是这次因祸得福,顾昀的皮肉重新生长的这段时间,泡药的吸收能力倒是事半功倍,所以他趁机下了猛药以毒攻毒,说不定能对他的旧疾有帮助,另外药水里也加了帮助生皮肉的药,可谓一举两得,只是这一剂猛药下去,人可能糟点罪,就又不知道何时才能醒了。
既然人在好转,也不差多等这几天,谢景翕倒是越发有耐心起来,每天心无旁骛的奔走在两府之间,还每日研究给他煲什么汤增加营养,顾昀十几天没进食,人都要瘦了一圈。
这日谢景翕带了枸杞乌鸡汤过来,也不知道明玉怎么想的,说这玩意有补血养颜的功效,谢景翕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于是就给顾昀装了一碗,准备像往常一样慢慢喂给他喝。
第一勺喂下去的时候,谢景翕明显感觉顾昀的眉头皱了一下,这十几天的经验告诉她,大概是顾大少爷哪里不舒服才会有这种反映,心想难不成他身上又疼了,就想着赶紧喂他几口汤,再让嵇老头给他泡药浴好了。
可谢景翕喂第二勺的时候,顾昀就不往下咽了,谢景翕就以为难不成汤不好喝吗,她自己舀了一勺放嘴里尝了尝,也没什么问题啊,顾昀怎么就不喝呢?
就在谢景翕不信邪准备喂第三勺的时候,顾大少爷开口了,“阿翕是在给我坐月子么。”
虽然声音不大,还十分沙哑,但谢景翕还是听见了,手里一滑,差点把碗给扔了,她以为自己听差了,这几天每每以为他要醒的时候都是空欢喜一场,现在人真的醒了,她却有点不敢信了。
直到感觉手上有了那熟悉的凉意,然后她的手一点一点的被包裹住,谢景翕才慢慢看向他,第一眼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时,眼泪就再也不受她控制,稀里哗啦的模糊了视线。
“你少嫌三嫌四的,不爱喝拉到,饿死你算了。”谢景翕边哭边道。
顾昀有些艰难的抬起手替她擦眼泪,可是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擦不干净,顾昀无奈的笑笑,“跟老头待久了不学好,脾气倒是见长了,我不过就说了一句,惹了你这么多眼泪出来,我没有不爱喝,快别哭了,一会就把它喝光还不成么。”
似乎是要把前几天忍的眼泪都哭出来似的,顾昀越哄她哭的越凶,心里一肚子的埋怨,只恨不得打他一顿,可是又没地方下手,只好气鼓鼓的看着他,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早说要这样哭,我干脆找个桶来接着,有你这把眼泪,我洗澡都够了,怎么还哄不好了呢,眼睛都红成兔子了还哭,也不怕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