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人心难料,一时间想说的话,只能憋在心里。
走进简洁干净的码头船坞室,雷乐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抽烟,蔡玉珠同九妹相视而坐,门口的高利财跟蔡骏一行人把风。屋外的人好奇的趴在门窗上看他们,不发一言的呆坐着。
看过西晒之后来到船坞室的纯子走至,门口的人恭敬地向她鞠躬,她却不睬地推门而入。面对雷乐的冷眼她丝毫不介怀,支开坐着的九妹坐下面对蔡玉珠。
“雨田君,这里没外人,说说你跟她之间的故事大家听?”纯子看着蔡玉珠,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子醋劲,低沉地问道。
雷乐依旧抽着烟不理会,九妹躬身向纯子:“夫人,我们借一步说话。”
纯子见雷乐无动于衷不痛快的出手打了九妹一记耳光,起身怒道:“我们三个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女人多嘴!滚出去!”
熄掉了指间的香烟,雷乐起身走去纯子的身前出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指责道:“你以为你是谁!敢打她。我告诉你,这间屋子里的女人跟我的关系千丝万缕,你打九妹就是打我,你追问我跟她的事,就是犯了家规问了不该问的事。”
纯子捂着发烫的脸,失望之极的看着面前很凶的雷乐。本以为离开了香山田野,他会是一个如意郎君,这重重地一巴掌打下去,那晚的情、那日的恩统统勾销了之间的种种瓜葛。推开九妹,哭着夺门而去。
九妹欲追,雷乐喝道:“不准追!”
“为了我,不值得那么做。”九妹豁达道。
蔡玉珠看着雷乐发抖的手,眼神中略过一丝怜悯。握住他炙热的手,抬头慢慢仰视他。他垂下视线看着她的手、她的眼神,一下子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
“如果你还是昔日的那个码头苦力,而我还是昔日的那个大小姐,我们的人生会不会像你上船的那刻起,就开始远帆,在一起度过这难熬的冬天。”蔡玉珠暗忖道。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不管我们能不能等到光复那一天,从现在起我会珍惜这段与你一起的所有时光。”雷乐含情脉脉的暗忖道。
九妹悄悄回避到门外,关上门驱散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交代高利财带兄弟守在门口,只身前往码头上,一个人静静地吹着海风。
蹲在石墩旁痛哭的纯子蜷缩在角落里,九妹正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无意发现她也在,放下嫌隙走上前,慢慢坐下,看着水面上的波光粼粼,海浪的卷石拍岸。
“做姐妹没什么不爽地,说出来心里痛快!”九妹知道纯子的身份,更知道她已经是雷乐的女人,撮合着说道。
“谁要给你做姐妹!你是什么身份,我是身份。”纯子歧视的目光看着九妹,指指点点的说道:“你不过就是惠斌楼里的一个妓女,要不是凭借你有几分狐媚姿色,你以为雨田君会喜欢你吗。告诉你!今天这巴掌我以后会双倍奉还,说到做到。”扶着石墩子准备起身,旗袍的下摆挂到尖锐的物体,弄破了衣裳。
“本来还想跟你好好说话,现在看来我也没必要给你这位来自岛国的高级妓女留情面了。”九妹扶着石墩子起身。
“你说谁是妓女!”纯子怒道。
“不要忘了我曾经是千代小姐的人,至于你在军部的特殊身份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如果你想在乐哥身边好好做他的女人,他朝给他添个一男半女,或许我不会把你的身份兜出来,要是你想马上沉海,我很乐意送你一程。”九妹摆出一副黑帮大姐头的样子对正心虚的纯子说道。
“你!”纯子忌惮的目光看着九妹。
九妹转身,侧头说道:“不要在人后竖着你的手指,很没修养的。”
九妹的宣战无疑让纯子放松的头弦紧紧绷住,也让她重新认识了雷乐与雨田君之间的转换。将事前来香港的那一幕幕场景理顺,他的音容相貌跟言谈举止,动机与行动的部署计谋,种种地联系一起,她不仅有些后怕,瘫坐在石墩子上,抚着被海风灌入的领口,目光惊惧地不寒而栗。
夜幕降临,港督府门前警卫更替交班。前来复命的北野一郎带着虎门的战报和那张雷乐赠予的两千万存票,一路高兴地合不拢嘴。途经的走廊上站满了武士、侍女同戎装肃立的士兵,可谓是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侍女开启双开的房门,一间偌大的书房,除去两张复古的沙发摆放两侧,再就是那台电唱机,除此之外触目而及的是占据大半墙壁的书柜。北野一郎站在书桌前正敬礼报告,一身常服穿着的管家示意他低调。抻着头,看着书桌前那人握笔苍劲,行云流水的笔锋迂回,钝挫润色的恰到好处。
画毕,提笔在江山风雨图下款四个大字“执政为民。”浓墨重笔,颇为夺人眼线。
“北野大佐,你觉得本座的这幅画和字有什么不妥?”酒井隆淡淡乡音的询问正前的北野一郎,招手近前赏阅:“近前看看”,侧身对管家知会:“晚宴已经备下了吗?”
“是的将军阁下,可以随时开饭。”管家躬身道。
“将军,请恕卑职愚钝看不出哪里不妥。”北野一郎低着头,惭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