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步军通过了多少?”张天顺转过头望向远处冒着冲天火光的林中战场,淡然地问道。
“回大将军,步军已经通过两万,现在除去阻敌地一万步军,仍有一万步军正加紧通过官道,林外尚有一万七千骑兵!”跳动的火把和着清凉地月光照映着季信的脸庞,却是波平如水,丝毫察觉不出一丝情感地波动,语声中一片漠然,这是一名冷血的将领,也是一名优秀将领必备的品质,所谓慈不掌兵,正是此理。
“传令,再调一万步军进入林中杀敌,掩护骑兵大队冲锋突出密林!”张天顺暗咬牙关,冷冷道,心中却是一痛!
此举是不得已而为之,丢车保帅,为了大局着想,必须作出局部的牺牲,而作为一军统帅,更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如今时间紧迫,现在已是戌时,再不冲出这片密林,恐怕连唐王大军的毛都摅不着了。
“是,大将军!”季信镇定地接令,扭马向前下达军令。
须萸,激昂悠远地号角声忽地响起,一阵高似一阵,竟隐隐压住了密林中愈渐激烈的嘶杀怒吼声,透过夜空中中一卷卷腾空而起的浓烟火光分外苍凉悲壮。
一万步军很快接令,在两名校尉地率领下飞快地冲入密林,加入到已呈绞膝状态的战圈中,密林两侧此时已皆是一片片尸体,渐渐地竟形成了两道状似堤坝地一尺高的尸墙,新加入的近卫步兵不得不跳进墙内,与友军会合,并肩作战,抵抗着林中黑甲军一波凶似一波如兽如狮地疯狂进攻。
河滩处的骑兵大队,整顿队形后,张天顺领二千亲军骑兵领先开路,身后是三营一万五千骑兵紧紧跟随,三十骑一排,健壮的战马撒开双蹄,如狂风般席卷而入林中官道,丝毫不理会两侧杀得你死我活、如火如涂地两军士兵,凶猛地践踏着道中横布的士兵尸体,骑兵们疯狂地抽打着战马,如洪流般奔腾向前,一队队骑兵迅捷无比的通过密林。
云峰此时也顾不得阻击敌军骑兵了,敌我兵力太过悬殊,而且此时时间也已不早,阻击任务应该也算完成了一半,只需将这余下的断后近卫步军吃下,就算大获全胜了,稍稍冷静分析后,果断地命令属下士兵分梯次轮换出击歼敌。
五百人一队,一个梯次两组一千人,轮流替换着冲出密林与敌缠斗,强烈而持续的攻击波犹如激海浪潮般,不停地冲击着犹如钻进马蜂窝般惊恐疯狂地近卫士兵,不断的瓦解摧毁他们已经不多的斗志和勇气。
一队队五百人为一组的黑衣士兵,将黑甲军勇冠天下的郝郝战力发挥地淋漓尽致,一队冲锋,一队掩护射箭,一队后退,另一队快速补上,一进一退,配合自如,象一把把割麦地镰刀,迅速有效地将如麦草般林立的近卫士兵,一片一片地割倒在林间官道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一地,鲜血早已将原本就有些潮湿地土地浸染地黑红一片,一条条血红地小流四处流淌,不时有站立不稳地士兵被血泥滑倒,还未爬起便被蜂涌而上的已方士兵踏成肉泥。
两侧林中的黑甲军此时兵力已不足二千人,短短一个时辰内就折损了大半精锐,但敌方也并不好过,甚至更加惨烈,此时投入战斗的近卫步军总数已是两万许,除去阵亡的八千余人,仍有近一万二千人,接近一比六的兵力比对,远占人数优势的敌军却是守成有余,而攻势不足,丝毫不能有效的压制已接近疯狂状态地黑甲士兵。
林中地黑甲士兵已完全是背水一战,根本无任何后退的余地,身后皆是一片渐成火海的密林,身前则是一片银白色的海洋,密密麻麻地遍布四周,如一堆堆银蛇,吐着腥红的信子,似乎随时都可以将林中两侧这一小摄微弱的黑色吞噬一空,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倒不如多杀几个搂个够本。
几乎所有冲出密林的黑甲士兵,心中都是这个想法,不用任何人驱赶,不用鞭策,不用督战队,更不用任何人激厉鼓励煸动,死也要死得够本,死得有尊严,这是西北男儿的豪情,慷慨而悲壮!
一个个脸色黑红的一片,看不清脸孔的黑衣士兵,唯有双眼是一样的,皆是血红狰狞,双目圆睁,口中嘶哑地吼声已完全不似人声,犹如垂死的野兽疯狂反扑时发出的悲厉地吼声。
惨砺的嚎叫声碜得来回奔跑,疲于抵挡的近卫士兵心中一个劲地发怵,一心想离这些野兽远点,向前冲击的劲道也是越来越小,不住地后退,已有数段尸墙被推倒,战圈渐渐扩大到官道上,幸尔此时骑兵大队早已突出密林,否则不知又有多少士兵会被已方的战马踩踏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