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围着的参领再也站不稳当,双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类似这个近卫参领地遭遇在官道两侧的密林中陆续上演,进入丛林中的九千近卫步军,此时已若惊弓之鸟,草木皆兵,林中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不断地拉扯着他们已经崩得不能再紧地神经。
眼看着身边一个个同袍莫名其妙地或是直接原地消失,或是被惨不忍睹地开膛剖腹,血肉模糊,或是中箭倒地却又口吐白沫,混身抽搐,口中的呻吟声完全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一队队士兵稀里糊涂地仆倒在这黑漆漆地从林里,竟连敌人的影子都瞧不见。
这所有的一切终于将近卫军的崩紧地心弦猛地扯断,随之而来的就只余恐惧到极点之后迸发出地绝望地疯狂,一堆堆近卫士兵似发狂般大吼大叫着冲向林中深处,转眼便消失无踪,只隐隐可闻一声声闷哼声,一声声弓驽脱弦发出地咻咻声,入肉地噗噗声,更多的士兵则是莫名其妙似疯若狂地抡着手中的兵刃与周围的同袍们大打出手,虽无章法,却是极其凶狠,刀入骨,枪入喉,丝毫不见手软,正欲上前阻止喝骂的参领还未及出声喝止,便被手下士兵乱刃分尸,有些机灵的军官地见机不妙,赶紧扔了部卒飞快地拔腿朝密林外溜。
炸营了!传说中的炸营终于在还未入夜地傍晚发生在这片浓密深遂地丛林中,两侧密林深中惨叫悲嚎声似潮水般汇成一片,转眼便波浪汹涌,一阵阵清脆地刀兵磕撞声、竭嘶底里地嘶杀怒喝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厚重的声浪一波波穿透密林,直冲云宵。
在这混乱不堪的情形下,一名校尉在几名佐尉和参领地搀扶下带着不到百余名亲兵下属,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自右侧林中冲了出来,前头引路的佐尉披头散发,手中的兵刃头盔也不知扔到那去了,张牙舞爪地边跑边尖着嗓子大叫着:“不好了……炸营了……炸营了……都疯了!都疯了……造反了造反了……”
“大……大将军,他……他们都……都要造反了!呼呼……”在一众亲兵部属护卫下的校尉好不容易跑到了河滩处中军处张天顺马下趴了下来,边喘着粗气,边心有余悸地开口道。
“什么造反了!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还有点将官的仪容吗……你说清楚点!还有,你们的都尉呢?那去了?啊?”张天顺很是不满这几名军容不整,披头散发地下属军官,大声喝斥道。
“是,大将军!属下知罪……”校尉闻言迅速将自己地散发束了起来,跪直身子,接着插手道,“属下军中都尉大人,还有其他的校尉、参领……都……都被林中乱军杀死了!现在仅余不到二百步卒冲了出来!”
“什么?这么快?九千人这半个时辰地功夫就全没了?敌人有多少伏军?”张天顺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
“这什么,快说!”张宣在一旁听得直急,大声喝斥道。
“是,回大将军!敌人有多少伏军,我们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不少!只是……只是我军大部分伤亡却不是敌人造成的!”
“不是敌人?那是谁?”张天顺也是满心疑虑,强忍着抽这个说话颠三倒四地校尉几马鞭地冲动,尽量耐着性子问道。
“是……是入林搜敌的士兵炸……炸营了!”脸上尤自煞白一片地校尉想起林中的场面,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什么?炸营?大军又未宿营,更无敌人袭营,何来炸营一说?莫不是你作战不利,将士卒折损殆尽,又保护上官不利,因此妄图以此虚无之说推卸责任!嗯……”张天顺说着说着,一张威武的脸上已是透出丝丝杀机。
“不……大将军,末将不敢……末将怎敢欺骗大将军,确是入林的士卒突然炸营,他们发狂似的互相残杀,象得了失心疯一样乱砍乱杀,都尉大人就是被其属下亲兵给砍死的,这是末将亲眼所见,幸亏未将见机地早,否则只怕也难逃一死!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请大将军明鉴呀!”校尉连凄声申辩,边埋首磕头,笃笃作响,转眼间额头已是血红一片。
张天顺闻言却是一语不发,只凝神注视着眼前沐浴在夕阳地金辉下地两片犹如张嘴猛兽般地浓密地丛林,挥手止住了一旁想大声怒斥校尉地张宣,仔细倾听着林中隐隐传来的阵阵嘶杀砍伐声。
原本两侧密林中传出地阵阵震天的嘶杀砍磕声此时却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不闻,密林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张天顺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瞧了瞧犹自俯在马下磕头不止的校尉,“你起来吧!下去包扎一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