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口吐出一连串的绯红色血沫,气若游丝地呢喃道,“王爷……奴婢无能……不……未能护……得王爷周全……愧……愧对……王妃……信……”一句话尚未说完,香颈猛地摆向一侧,竟已是香消玉陨。
可叹蓝宇自谓神功盖世,所向无敌!却偏偏不会运用自身强大浩瀚的真元救人于生死之间,如果此时他用真元护住两女心脉,而后缓慢修复已时断时续的心脉,再缓缓增强续复加固各处受伤的经脉经络,恢复体内生机,则二女定可起死回生。
可惜的是此时的蓝宇却是空怀宝山而不知取用之法,又莽撞激动,竟用如此强横的真元强行摧动本已堪堪及断的微弱心脉,岂不是火上浇油,直接加剧二女的伤势恶化,心脉一断,生机已逝,又安能不一命呜呼?徒呼奈何……
蓝宇呆呆地跪坐在一片血泞地草地上,怀中左右搂着已经逝去地春夏二女,感受着怀中原本火热娇媚地躯体渐渐生机逝去,一片冰凉,虎躯轻颤,双目中隐有莹光闪动,仰头望向黑如泼墨地苍穹,心中呐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她们……她们有什么错……她们是无辜地!
“啊……啊……”蓝宇跪地仰天凄吼一声,吼声直插云宵,苍凉悲怯,声如受伤的虎吼狼啸,远方的山谷深涧一阵阵浑沉悲沧地回音传来,凄凉悲怨,闻之份外惊心。
“咔嚓……”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幕,结成如银蛇般的电网,射出云层。
“轰隆隆……”如波涛汹涌奔腾而来的雷声响彻天地,和着电光狠狠地砸下地面。
“哗哗哗……”如黄豆般大小的雨滴倾盆而下,无情地冲涮着满野黑红的草地,冲涮着两军阵中犹自绞杀不停的数万混身浴血的士兵,甲胃上的鲜血飞快的被一冲而净,更多的鲜血又迅速地积聚流淌……
蓝宇长身而起,高大挺拔的身躯如雄峦苍峰般耸立在战阵之中,四周早已围满了无数的黑甲骑兵团团护卫着有些黯然神伤的主帅。
半响,蓝宇轻轻地将二女有些冰冰的玉体抱至一匹战马背上伏身搁好,将马缰交给一旁暗然护卫的刘海,深深地望了刘海一眼,也不说话,想来他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蓝宇转身飞速地拔剑而起,腾空跃至早已守候在侧的疾雷背上,低吼一声,“赵康云率骑军火速突围入城,本王率步军断后!此乃军令,不得有误!语声未落,疾雷已如离弦之箭,飞速驰向前方,杀入乱军阵中。
赵康云张了张嘴,还未说出话来,刘海早已拉着驮着春夏二女的青色战马驰了过来,不由分说一把将马缰塞给前者,也不答话,狠夹马腹,领着为数已不足二千人的亲军骑兵,急追前方的蓝宇而去。
赵康云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情知此事已是无法挽回,今日之战必不可善了,王爷不发泄出心中的怨气、怒气,是绝不会突围回城的。
为今之计,便是由自己率仅余的骑兵主力,突围归城,以保存黑甲军实力,容后再图大计!念及此处,赵康云收拾心情,扬声喝令道,“崔将军,吹角!突围吧!”抬眼望了望远方已与敌军杀成一团的蓝宇亲军,赵康云地脸上写满了深深的忧虑。
分外悲厉地号角声随即响起,最后的两万黑甲骑兵在赵康云、崔远中的率领下,奋起余勇,全力拼杀,几番拼死冲杀之后,终于突破包围圈,顺着打开的缺口,残余地黑甲骑军火速脱离战场,突围而出,片刻之后大队骑兵便已冲过护城河,飞快地进入青川城。
此刻阵中仅余蓝宇、刘海、石从虎三人所率的不足二千人的亲军骑兵和少量步军,陷于敌人七万余步骑联军包围绞杀之中,凄雨冷风中,场面显得分外凄凉悲壮,黑甲军卒在阵中如此的稀少,就犹如狂风暴雨中,置于汪洋大海惊涛骇浪之颠地一叶孤舟,风雨飘摇,岌岌可危,随时会被迎头打来的浪头吞没于茫茫风雨中……
风愈刮愈急,雨越下越大,冷风夹着雨珠狠狠地斜砸在人的脸上,刮的生痛,如珠似帘,密如蛛网地雨幕遮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天空的乌云却越来越厚,越来越沉,似乎就要压在两军头上,天与地之已是近在只尺,仿佛从来都没有如此贴近过,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一道道银蛇不停地划破天幕。
轰隆隆……地雷声不停地砸落在两军阵前的半空中,阵阵黑烟交和着道道白光闪过,一具具如焦碳般的躯体飞上天空,血水、雨水、汗水不停地溶合着,地面上黑红中透着阵阵恶臭地腥红水流不停的汇聚着,越聚越多,一条条小流四处流淌着,很快就形成大大小小的浅坑血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