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浓烈,天空的乌云也是越来越浓,风起云涌,大雨将至,空气越加沉闷。
大军进城后,赵康云迅速谢晋负责领军驻守四门,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清点伤亡人数,登记军功,造册备查,报传中军,再派石从虎领军征集城中民壮,加紧清理护城河,修复城墙,另派崔远中占据并州节度使府、开定府衙,接管府库、粮仓、兵器库,将投降的军兵关押府衙大牢,刘哲浩和百合二人则单独关押在节度使府,而后张榜安民,抚平开定。
一切整理妥当之后,已是酉时末刻,该是用晚饭之时。坐在节度使方案之后交椅之上的赵康云却是一脸忧色地望着眼前的军报、兵册,此次进攻开定,前锋大军共折损兵士近七千余人,歼敌二万五千,其中却夹杂了不少民壮。
要知黑甲军可是百战之军,勇猛无比,与彪悍凶残的蛮族作战尚可以一敌二,何况此次出征又皆是留守西昌府的精税兵马,如此战果真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出征以来开定之战当属交兵第一战,不想伤亡却如此惨重。
而且对手还只是并州开定府普通的城防军,真是大大的丢脸,黑甲军自成军出战以来,伤亡最大,战果最小的战斗非此战莫属,忧心肿肿下,赵康云饭也吃不下去,一心揣测着不知该如何向唐王交待。
沉思良久,至掌灯时分,赵康云终于狠狠心,照如实战果,派人飞马传报中军,至于唐王是否会悖然大怒,愤而以军法处置自己,却是也无法想那么多了……
开定节度使府中赵康云头痛之时,中州海原府衙之中却是灯水通明,人影晃动,钟笛齐鸣,彩裙飘飘,欢笑不断,一派歌舞升平之象。
崔呈斌率三十万讨伐大军酉时抵达海原城,大军自城外扎营后,崔呈斌即和监军连全率帐下诸将官带身边亲兵入城,赶赴海原知府设下的接风宴。
海原府衙后衙正堂之中,上首方案后,崔呈斌和连全一身绯身官袍,端坐在高高的虎椅上,一脸笑意盈然,堂下一字二列排开十张长案,各军众将坐于案后,不停举杯换觞,谈笑风生,各张案及上置满各色佳肴美酒,堂中十数名身着薄衫彩裙的歌妓正伴着悦耳的乐声,翩翩起舞,四处芬芳,满室春意,分不出何是酒香,何是肉香,何是花香……
堂下左列首张方案处一名身形瘦小,脸圆细眼,颌下无须,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人正是海原知府功苏正秋,此时只见,苏正秋举起手中湛满的酒杯,站起身来,一脸诌笑地朝上首崔呈斌及连全恭声道:“下官敬崔大人及连大人一杯,预祝二位大人此次出征,可以一举剿灭唐逆叛军,凯旋而归,下官先干为敬!”说完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苏知府太客气了!哈哈哈……”崔呈斌笑盈盈地一饮而尽。
“苏知府精明干炼,日后前程必定不可限量!嘿嘿……”连全摅了一把一根毛也没有的下巴,奸笑着干了杯中之酒。
“崔大人、连大人过奖了,下官愧不敢当!两位大人鞍马劳顿,不辞辛苦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下官崇敬万分,无以为敬,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两位大人笑纳!”苏正秋一脸媚笑地谦逊道,袍袖微摆身后两名侍女各托一个长条形的锦盒,快步上前,躬身施礼后,将手中锦盒置于崔呈斌和连全二人方案上。
“呵呵!苏大人太多礼了!这怎么好意思……呵呵……”连全一脸笑意,眼睛都快眯成了一团,飞快地令身后亲兵将锦盒收起。
“是呀!苏大人真是……”崔呈斌奸笑着尚未说完,便闻堂下传来一声冷哼声,侧目一望,正是堂下右列首案端坐的张天顺一脸不屑地闷哼一声,显然心中极是不爽。
“张将军有何事不满,不妨直言!”崔呈斌心中火起,收敛笑容,正色朝张天顺道。
“本将有何不满?今日饮酒过多,喉咙有些不舒服罢了!崔帅勿怪!本将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望二位大人见量!”张天顺闻言站起身来,拱手一礼,寻个借口,便带亲兵出门而去,看都不看崔呈斌和连全二人一眼。
张天顺拂袖而去,堂中诸将见状,也是纷纷借机离去,一时间堂上只余一二名崔连二人出安插置军中的心腹,场面顿时冷冷清清,堂中歌舞也停了下来,令崔、连二人难堪无比,面上很有些挂不住。
心中暗恨张天顺太不识趣,当着军中诸将和海原知府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当真是可恨,二人心中皆是对张天顺生起怨毒之意,当下也只有挥手屏退歌妓,告辞苏正秋后二人阴着脸钻进马车率亲兵队出城归营,一场酒宴不欢而散……
海原城府大营之中,张天顺大帐内,数员身高体壮,面容精悍的将领围在方案前,低声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