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精壮守卫。
兵器粮秣允足,坚守一年也是毫无问题,节度使刘哲浩亲自领军镇守,并张占布告于城中各处,宣布守城官兵定与开定府城共存亡,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全城军兵民绅,上下一心,士气如虹,军民同心,一心死守开定,当真是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辰时二刻,谢晋纵马扬鞭,与二军阵前,单骑独身,疾驰至距城墙一箭之地外,勒定马首,大声吼道:“城上并州节度使刘哲浩听令,奉唐王谕,尔等立刻献城归降,所有将官皆连升三级,军民人等人人有赏,绝不杀一人,否则城破之时,所有守军一律杀赦!”
刘哲浩此刻依然一身绯色官袍,身未披寸甲,左手抚剑,昂然立于城头门楼处,一脸的从容镇定,身侧左右环绕众多亲兵,闻言不禁扬天长笑,豪迈道:“本官奉天子令牧守并州,自当为国尽忠,为皇上守节,与开定共存亡!项上头颅在此,有本事,你自可来取!”
言罢,一挥手,城头弓箭手顿时就是一阵箭雨,虽未及谢晋身前即已后力不继,掉落地上,仍然非常鼓舞士气,城头守军齐声大吼,气势惊人。
谢晋面色一红,扭转马首,策马回到军中。而后数十骑自军中驰出,奔出护城河前一箭之地,齐齐勒马止步,弯弓搭箭,仰首斜射,数十道黑色的箭影如流星般疾射入开定城头,有几枝甚至射入开定城中,正是绑有招降书信的羽箭。
射完两轮之后,一众骑兵也不说话,迅速扭马驰回军中。
辰时三刻,中军处赵康云,见时辰已至,敌军仍未有任何动静,双手一挥。
激昂地战鼓声瞬间响彻整个战场,谢晋闻得鼓声,立刻指挥一万步军开始冲锋攻城。
先是二千步军展开第一轮进攻,高举手刀枪盾弓,如潮水般涌向护城河方向,城头守军也开始发箭回射,投石机呜呜声中弹射着一颗又一颗带来死亡的巨石,落入攻城的步军之中,血肉顿时横飞,攻城步军,却丝毫不惧死亡的威胁,不断跨过袍泽的尸体,扫前脚下身前似泥土般密集的箭羽,继续向前冲锋。
奔行至护城河前,一队举盾避箭,一队弯弓疾射,其余众军则拼命的挖装着泥包,拼死朝着护城河填去,城头守军箭雨更盛,此时攻城的步军已至守城军弓箭射程之内,黑色的羽箭似雨泼般疾射至攻城步军的头上,溅起一蓬蓬鲜艳的血花,长达近丈的床驽,威力更盛,一连串起十余黑甲士兵,威不可挡。
驽箭飞射,巨石翻飞,劲驽穿肠,了一个接一个一片接一片,整十上百的黑甲士兵倒在了有些灼热的土地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流入了已经断流的护城河中,泥包、河水、泥土、箭驽,一切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统一的颜色,那么耀眼,那么鲜艳,那么惊心、那么惨然,空中回旋地风声,似乎也在呜呜哭泣,不忍见这人间炼狱般的影象。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浓,越来越低,似已将堪堪压在城头,陡然间,一个炸雷爆响在天地之间,一道闪电自云层中劈了下来,似乎是上天大发雷廷之怒,震天轰响中十数名奋勇前冲地黑衣士兵,瞬间被劈得冒着黑烟,凌空翻飞着,口微张着,一脸地骇然,一脸地茫然,喊叫声尚未出口,已是颓然落地,混入一地的袍泽同伴间……
谢晋见状,狠狠地望了一眼乌乌的苍穹,暗暗啐了一口,大骂晦气,却甚是担心此景会影响士气,当下心中一横,大手一挥,迅速又有二千步军开始踏着激昂地战鼓声呐喊着发起冲锋,并携带着数十人推动的移动箭楼、抛石车、冲城车、床驽。
此时,第一波攻城军已折损近五百人,遍地都是黑色的尸首,鲜艳地血液迅速溶入泥土,变成黑红一片,后队二千步军踏着战友的尸身,顶着箭雨、碎石、床驽,悍不畏死地奋勇向前,冲至护城河前与前队汇合,固定好箭楼抛石车,后迅速发射,每个移动箭楼上都站有数十射术精湛地弓箭手,箭无虚发,如蝗的羽箭,漫天飞舞、铺天盖地,疾射至开定城头。
不时有守军栽下城头,城墙墙面、城头地面上似是长了倒刺的刺猥,瞬间已是黑压压一片,抛石机飞快强劲地弹射出颗颗巨石,狠狠地砸在开定城头,轰然响声处,城墙似乎都在颤抖,有些背运的守军直接被砸成肉饼,惨不忍睹,攻城军床弩也开始发威,强劲地驽箭带着刺耳的啸声斜射至城墙上,给守军带来大量的伤亡。
随后,第三波二千步军,继续冲锋,此时攻城护城河前步军已达六千人,伤亡也已近千,幸运的是经过左日半天的攻城战,原本深达五丈的护城河,已被泥包填到了一定深度,此刻近半个时辰的攻城填河之后,终于将护城河填平,数千步军踏着浅浅露出的泥包,扔下笨重的箭楼、床驽,挥舞着刀枪,推着冲城车,二人一组抬着云梯呐喊着冲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