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卫嫦忙起身,扶着秦氏走到床边,母女俩紧挨着坐了下来。
“女儿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娘能不担心吗?不懂事的时候,没得让娘操心,如今要嫁人了、性子稳了,又让娘跟着揪心……”
卫嫦听秦氏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哽咽起来,喉口也跟着发涩。季宁歌啊季宁歌!看你做得好事!让俺这便宜娘亲过得多提心吊胆!(咳,乃忘了其实乃才是始作俑者啊!)
“娘……”
“好了好了,看我!明明是带了好消息来的,结果……”
秦氏取出帕子,三两下擦去眼角的湿润,扶住女儿的胳膊,欣慰地道:“你外祖母差人送了信来,说是你大舅父回来了!昨儿才到的家,等歇上两日,就来给你添妆礼!”
大舅父?卫嫦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即想到是秦氏的长兄、季宁歌的大舅父——秦雍,也是“燕语楼”的设计图纸贡献者。
秦雍少年时武功出色,却生性淡泊、不重名利,明明能加官进爵的。却放弃了这等好机会,宁可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某次游历时,与同样功夫卓绝的查闫恩结拜为异姓兄弟,并陪他前往东渡国营救被抓的查父。谁知,查闫恩父子倒是顺利团聚了,可秦雍却爱上了当地一名婉约聘婷的女子,并与之私定终身。可碍于当时,恋人刚痛丧父母,需守孝三年,期间自然无法随他回大同。而让秦雍留她一人在东渡。只身返乡。又委实做不到。只得修了封家书。让查闫恩带回秦家,说明了此意。
秦母见信后,又气又不舍,可隔山跨海的。又能如何?只得盼星星盼月亮地苦等呗。
原以为三年丧期一满,无论那东渡国女子会否成为秦家的儿媳妇,儿子总该回来了吧?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千等万盼回来的儿子,只在家小住了几日,又匆匆奔赴东渡了。原因是:守丧三年间,他为养家开的刀剑铺,生意竟然出奇得好,拓展又拓展后。一时想收还收不了。又因妻子丧期满后嫁给了他,一次恩爱就中奖,无法跟着他长途跋涉。只得把举家返故的归期一拖再拖,拖到后头,秦母也死心了。权当这个儿子长年征战在外,无法归家,倒也这么熬过来了……
“大舅父不是在东渡国吗?”卫嫦好奇地问,隔山跨海的,怎知她要结婚了呀?
“是呀!这不回来了嘛!拖家带口的,全都迁回大同了。听你外祖母的意思,这次回来,真不打算再走了。”秦氏笑吟吟地说。
近段时间,秦家的喜事接二连三,秦老太君脸上的笑意未曾收敛过。虽说女儿是外人了,外孙女更是八竿子难打到一块儿,可再怎么说,秦家终归是女儿的娘家。以故,外孙女谋得桩好姻缘,对秦家来说,也是喜事一桩。再者,秦昭仪的事,若没女儿的奔走相帮,也不会如此顺利。秦昭仪无事,他们秦家就无事。此为二喜。三喜嘛,自然就是隔山跨海的儿子举家迁回了祖籍,且再也不走了。
卫嫦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赶巧。
不过,能在交通闭塞的古代,有个海归派亲戚,也是桩令人欢欣雀跃的事,何况,她对秦雍的兴趣还不仅限于此。
“大舅父必定带了不少东渡国的新鲜玩意儿回来吧?”
“就知道你会惦记这个!”
秦氏好笑地点点女儿的额头:“你外祖母说了,这回呀,除了要送入宫去的,其他的,都归你!”
卫嫦抿着唇,笑达眼底。
秦氏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道她是在惦记秦雍带回来的那些东渡国特产。不过,既是舅甥,早晚会见的,不急于一时……
母女俩挨坐着聊了会儿秦雍的事,又一起用了晚膳。直到掌灯时分,秦氏见宝贝女儿又打起哈欠,才放她回“燕语楼”。当然,离开之前,又是一番细细叮咛。
……
总归还是自己的地盘舒坦啊!
一跨进院门,卫嫦长舒一口气。
“奴婢恭迎小姐!”
院内,四个新来的丫鬟、婆子见卫嫦回来了,忙搁下手上的活计,出来迎接。
卫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恭什么迎哪!该干嘛干嘛去!记得嘴上带条拉链,别什么事都往外传……”
“小姐……拉链是什么?”
卫嫦扶了扶额,懒得和她们多做解释:“总之,进了我的院子,就守好我院里的规矩。少说多做别八卦,也别把手伸得太长,否则,前院铜芬就是你们最好的例子!”
“是!”
卫嫦借机敲打了一番楼内的下人,这才伸着懒腰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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