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听兄长对早就休离出府的女人还一口一声“弟妹”,傅朝欣面露尴色,清了清嗓子,说:“就算是,我们拿什么立场去见人家?”
致谢吗?还是致歉?
当初的事,总归是他错在先。
而人家在救出克俭后,也已说得很明白了:前尘往事、恩怨纠纷,从此两清。
“不管如何,克俭的事,还是得登门致个谢。你若觉得不方便,就我和冀儿、克俭三人去。”
“灵秀城……那不是玉家的老窝吗?”从傅原冀进门到现在,这会儿方才开口的傅老太爷,拧着眉头似有些担心:“和玉家闹得那么崩,此番去灵秀城,会不会……”
“那有什么!我们又不是招摇过市地去的,就算认出了,还能把我们赶出城咋地?灵秀城充其量也就是他们老窝,又不是全城都是他们的地盘。”
说的也是,傅老太爷点点头。
到了他这个年纪,哪里还有年轻时冲动的闯劲和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只希望一大家子安安稳稳的,别再出曾孙上回惹出来的麻烦事就好了。
得到老父亲的点头,傅向荣起身,带着儿子准备去打点登门拜访之礼,在跨入门槛之际,听身后的傅朝欣说:“我同你们一道去。”
兄长他们可说是去致谢的,而他需要做的,则是致歉,为他三十几年前犯下的错正式地致歉。
……
就在卫嫦等人在玉城稍作休整时,先他们一步前往灵秀城的白煞,已将主子等人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抵达的消息送到了阙老夫人耳里。
这下,置于灵秀城偏近南郊的阙宅,是一片欢腾。
阙老夫人抹着眼角,满脸是笑得连连点头:“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为了这一刻,她已足足等了一年半了。虽然在信里总是劝儿子媳妇慢慢来,不必赶,只要平安康顺,就比什么都重要。可心里的记挂是毋庸置疑的。
不止阙老夫人,底下但凡是从逐鹿城阙府带出来的丫鬟婆子都一样,无一不欣喜交加。特别是沅玉、沅珠几个,一听说主子入夜前就能到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喜悦之后,迎来的是一片忙碌。
虽说各房各院早就收拾干净、随时都能入住,可总得烧热水吧?这一路赶来,怕是都没怎么洗舒坦过。厨房里则是杀鸡宰鸭,加菜加饭。
阙老夫人在翡翠、珊瑚的搀扶下,就坐在进门的正厅里,等着儿子媳妇以及三个宝贝孙子的到来。可知道从玉城至灵秀需要半天工夫是一回事,等候过程中的焦虑急躁又是另一回事。
打从白煞到达到现在,阙老夫人已经兜了不下百来个圈了,眼见着天色将黑,索性决定直接去城门口相迎。
翡翠、珊瑚也没劝阻,这个时候说什么老夫人都不会听,还不如顺着她的心意来。反正是坐马车,又有赤鹰等人护随,从阙宅到城门口,顶多一刻钟工夫,出不了什么事。
于是,当卫嫦一行人车马隆隆地抵达灵秀城时,被迎候在城门口的阵仗吓了一跳。
阙老夫人到灵秀城才短短一年半,可人缘却结得非常好。上到灵秀城的县令夫人,下到田庄里干活的散农,一听说阙老夫人的儿子媳妇马上就要进城了,二话不说,都纷纷赶来迎接。
特别是县令夫人,和阙老夫人年岁相仿,唯一的儿子如今在别的地方任官,灵秀城里就她和县令老爷两人,夫妻俩感情浓厚,从成婚到现在,没闹过不愉快,县令老爷也没打算纳妾收通房。
阙老夫人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了,发自内心的交往,自然收获同等的回报。
卫嫦咂舌地看着相迎的人马,都不敢下马车了。还是阙聿宸抱她下来的。
刚一站定,就见阙老夫人迎了上来:“宸儿!歌儿!可是把你们盼来了!”
“娘!”
“娘!您怎么亲自来迎了?这都黑天了,小心路滑。”卫嫦担心地上前扶住婆婆。
“果然是好媳妇!难怪大姐如此迫不及待了!”
卫嫦迎着说话人望去,觉得眼生,礼貌地朝对方笑了笑。
“这是县令夫人,来这里后,得亏了县令老爷一家,要不然也没这么顺利。改明儿你和宸儿好好上门去谢谢人家。”
“媳妇省得。”
“儿子有数。”
卫嫦夫妻俩默契的回答,更是惹笑了县令夫人。
阙老夫人也长舒一口气,望望身边的儿子媳妇,又看看丫鬟们手里的大胖孙子,一大家子总算团聚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