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说来听听。”难得见她这般有兴致,阙聿宸自然不会打消她的积极性。
“呐,你不是发愁青焰他们吗?何不在南域开个镖局或是武馆一类的,既能发挥他们的特长、让他们不会觉得无事可干,也能让他们自给自足。”
手里有银两不假,可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总会有用完的一天,倒不如给他们寻个和他们特长相当的工种,充实他们的同时,也能养活他们。
阙聿宸凝望着她,没马上回答她这个提议好或不好,直看得卫嫦心里发毛,扶着他的胳膊,弱弱地问:“怎么了?行不通吗?那就当我没说。”
“也不是。”阙聿宸摇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在掌心轻柔摩挲着,沉吟了片刻,开口道:“镖局、武馆这一类,难免和江湖人士挂上钩……”
“那又怎样?”卫嫦满脸不解,撅撅嘴,小声辩驳道:“朝廷里就那么百来号官,也有忠、佞之分,何况是江湖,里头自然良莠不齐,难道说,你看不起那些靠手艺吃饭的人?”
“当然不是。”阙聿宸被她说得哭笑不得,“我只是怕四王爷那里日后难交代。”
阙家军能脱离兵部掌控,可以说是四王爷保的媒。日后不出事还好,倘若有个差错,保不齐会陷四王爷于不义。
“这就得靠你啦。”
卫嫦拍拍他的肩,委以重任般语重心长地说:“他们那么听你,只要你给他们立下堪比军规军纪的条令,规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哪些能碰,哪些打死都碰不得,不就行了?”
阙聿宸眼眸微闪,似是听进了她的这番建议。
卫嫦便不再多说。
本来就是灵光一闪的奇思妙想,至于可不可行,以及打算如何行,就不属于她的管辖范畴了。
她只是觉得青焰他们若是闲置了一身强悍的功夫,委实可惜。而精忠报国这种事,你说老公都被赶下台了,老公那些精悍的部署,她会劝他们回战场继续效命?开玩笑!除非脑袋被门夹了!
阙聿宸在马车里陪妻子坐了一会儿,掀起窗帘问外头的青焰:“还要多久?”
青焰问前头带路的白煞,白煞说:“不远了,约莫还有一刻钟光景。”风管事找的那处宅子,离凤栖城和渡口都很近。
阙聿宸遂就没下车。握着卫嫦的手说:“风管事已安置了一处宅子,我们在凤栖城多住几天,你有什么需要的,等到了住处,列个清单,让风去采办。”
“不急着赶路吗?”
卫嫦听他这么说,既高兴又不安。能和他还有儿子一起赏游踏春,心里自然喜欢。可又记挂南下的婆婆。虽然留书说一切安好,可刚经过一场家难,一家人还没团聚过呢,就自得其乐地赏春旅游去了,怎么说都有点过分了吧?不会觉得不孝吗?
心里如是想,嘴里也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阙聿宸揉揉她的头。含笑道:“娘有赤鹰他们保护,不会有事。倒是你,闺阁时。没机会出来四处走动,此行南下之后,也未必会有机会再来江北,正好不赶时间,我们就边走边看。”
原来是这样,他是在弥补自己日后可能再回不了逐鹿的遗憾吗?
卫嫦鼻息一酸,挽着他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肩,低声说:“事实上,我觉得我会更喜欢南域。”
南方人嘛,自然更依恋南方。哪怕大同朝的江南。不及江北诸城来得繁华热闹。
阙聿宸含笑不语,只是紧了紧拥着她的力道。她体贴他是她的心意。但他不会将这份心意视为理所当然。
“可你不觉得,踏青的时候,身前身后跟着百八十个跟班,是件很伤脑筋的事吗?”
想到车外那列严肃规矩的队伍,卫嫦就不由头疼。方才下船时,候船区传来的叽喳评论声。她可是一字不落地听全了。仅一次还好,可要是每次出门都这么大的阵仗,那还是悠闲赏游吗?叫“重刑犯放风”还差不多。
阙聿宸听了低笑两声:“不会的,等确定了你提议的方案,我会让安副将先带阙家军南下。”有青焰六人保护她和孩子足够了。
“你真觉得我的提议不错?”卫嫦闪着乌黑晶莹的水眸看他。
“还得看南域的实际情况。”阙聿宸刚想说兴许他们落脚的一带,已有规模不小的镖局、武馆扎足了,转头便被她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逗笑,忍不住低头噙住她微扬的嘴角,将唇瓣含在嘴里,柔声说:“夫人的提议确实很中肯,为夫很喜欢。”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却不是对她这个人,而是针对她的提议,这让卫嫦好气又好笑。
灵巧的舌尖顺势一勾,缠住了他霸道的舌,再用力一吮,听得一声带着情欲的闷哼从耳畔传来,让她愉悦地偷笑。
阙聿宸眸底一幽,按住她的后脑勺,想加重吻她的力道,却听青焰在一帘之隔的窗外说:“主子,夫人,到了。”
俊脸一黑,不得不停下动作,懊恼的表情,让卫嫦憋笑到几乎要岔气。
“行了,晚上再收拾你。”黑脸的某人,没好气地睇来警告一眼,随即大掌拍上她的臀,示意她整装,准备下车。
这下换她黑脸了,怎么就忘了那家伙一到床上就会变身为狼呢,要是逮着她的错处,留到床上处罚她,那就意味着,明日的早饭她又能省了……
“夫君……”
她坐正身子,理好衣装,朝他嫣然一笑,伸手顺上他的背,看起来有点像在顺某种动物的毛,同时讨好地问:“明天早上不知你有没有安排?如果没安排的话,我打算给你做身里衣……”
阙聿宸刚想说不必如此辛苦,蓦地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盯她看了几秒,唇边的梨涡隐约浅现,轻快地回答:“那就有劳夫人了。”
见他应得这么顺,卫嫦反倒觉得哪里怪怪的了。
直至入夜后,她被他压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冲刺索取,期间调整了不知多少个姿势,翻云覆雨了不知几次,而她则在激情的云端不争气地晕了几次,直至身下的被褥淌满他和她混溶的体液,还有溢出来的乳汁,湿漉漉地根本没法再用,他才低吼一声,在她体内喷出灼白精华,今晚上算是放过了她,而她也最后一次华丽晕厥。
电光火石间,她的某根筋忽然接通:这家伙摆明了是在坑她。嘴里答应得极好,实际上呢?依旧做他想做的,至于她能不能在明日早上如愿醒来吃早饭、做里衣,他才不管那么多呢。可被他这么一折腾,她明天能在晌午之前醒来才怪!
次日一早,阙聿宸的生物钟如常发挥作用,从摇篮抱起同样已经醒来的儿子,解决完父子俩的排泄和洗漱问题后,神清气爽地出门去用早餐了,卫嫦却被某人享用到几近天明,疲累地抱着棉被仍旧沉沉酣睡着……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饿时有东西果腹,困时有饱觉可睡,可饱觉之后呢?
卫嫦觉得生平最丢脸之事也莫过于此了——她居然又干了件搬石头自砸脚背的蠢事。
“噢——”卫嫦趴在枕上,握拳捶打枕巾,嘴里逸出一声懊恼的低吼。因纵情而嘶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磁性。
醒来后见身边的被褥早已凉透,床旁的摇篮里也不见儿子的影儿,她就知道,自己扎扎实实地被某人坑了,而且坑得还很彻底——暖融的光线透过窗棱洒入室内,基本已呈直线,由此可推:日头已上中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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