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出来,转眸望着暮秋说,“你不喜欢上一枚,对么?其实那时候我挑选的时候,也总觉得那一枚不太满意。这枚不错,设计简单,但却很漂亮。对么?”
暮秋漠然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终于带上了苦涩,说,“在我心中,最漂亮的,是在老婆婆那里买来的那枚水钻,”
“可是那枚你已经搞丢了,对么?”陆宁成收回眸子,望着暮秋。尽管他的目光柔和,但对暮秋来说,却像是无数的尖刀从脸颊上划过,她垂首,带着些许的无奈。
她朕的记不起了,或许是因为失忆。就算没有失忆,她也记不起,那枚水钻被她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独一无二的东西,不能够留在身边,只有等它消失不见的时候,才会永远的留在人的心里。”陆宁成缓缓的说,之后带上微笑,说,“那枚水钻就是这样,只要你还记得,我已经很知足了。”
暮秋茫然的直视着陆宁成的眸子,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只是吞咽了一口唾沫,硕大的眸子闪烁。
陆宁成没有等到暮秋的下句话,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子,说,“好了,我想陈姨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准备早餐了吧?我还想和陈姨进行一场关于早餐的切磋,就不陪你聊了,这个季节的清晨,风还是很凉,你也少在这里呆一点时间吧?”
暮秋木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凝视花丛。
“那杯酒,帮我倒掉吧。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律师事务所。”陆宁成的话终于让暮秋抬起了眸子,她望着他,看到他嘴角上浮现的淡淡笑意。他旋即转身,离开花园。暮秋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很久之后,发觉脸颊有些湿润,她不认为这是泪水。
早餐不复杂,但做的很用心。是暮秋最喜欢的。陈姨大概知道暮秋的心情很坏,有意用早餐,让暮秋的心情转变愉悦。
暮秋不是吃货,不会因为食物,而开怀。她吃早餐时候,始终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口袋里,她紧紧攥着的,是陆宁成交给她的戒指,她的手心汗水已经打湿了钻戒。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她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这枚戒指交还给陆宁成,但这合适的时间,始终没有到来。
错过了婚礼,就不应该接受他的钻戒。
早餐之后,陆宁成和暮秋离开锦园,目标是律师事务所。陆竣成被绑架的消息,暮秋和陆宁成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如果这件事被陆氏集团知道,或许真的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最好的办法,是暂时沉默。
律师事务所。陆宁成咨询了很多,包括在被逼迫的情况下签下的转移合同,到底具备不具备法律效力。律师的回答很肯定,是不具备的。但前提是要证明确实是被强迫下签订的,但这种确定很不好取证。
整个过程,暮秋都是处于沉默的状态的。她只是安静的倾听,以及最后合同打印出来,在末页签字和摁下手印。
咨询加上做整份合同,花费了足足半天的时间。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陆宁成扬了扬手里的合同,带着自嘲的味道说,“只是几张纸,一份签字和手艺,就价值几个亿,是不是太草率了。”
暮秋没有心情开玩笑,有些黯然说,“不是几个亿的问题,它们代表的是一条人命。”她有些过于严肃,转身上车。
陆宁成自讨没趣,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放下手里文件,试图解释说,“暮秋,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暮秋依旧黯然,淡淡说,“我只是……心情有点糟糕,你不用理我就好。”
陆宁成凝视暮秋小一会,呼一口气,双手撑住方向盘,说,“午餐想吃什么?到了吃午餐时间。或许我们再吃午餐的时候,还可以探讨一下关于明天的具体安排。”
暮秋迟疑了很久,才说,“随便,但我想找一家有真人shouw的餐厅。”
陆宁成不明觉厉,但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暮秋的任何要求,他点头,说,“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
西餐厅,整个餐厅的中央,有台子,台子上一架纯白色的钢琴。钢琴师穿着以钢琴颜色截然相反的黑色西装,带着几分庄严。但他的指尖,却似乎带着魔法,轻缓跳跃,就可以让音符跳动起来。
弹奏的是古典乐曲,暮秋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暮秋坐下来,望向钢琴的方向,微微有些出神。
陆宁成望着暮秋反常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口,他自作主张点餐,自信了解暮秋喜欢什么样的餐品。他也的确很了解,点的餐品,都是暮秋的最爱。
“暮秋,我想我们明天就这么去,实在太危险了,不如……”陆宁成迫不及待的规划第二天营救陆竣成的计划,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暮秋打断。
“宁成,你还记不记得,在M市的时候,我们去那家餐馆,你为我唱的那首歌。”暮秋蓦然开口,骤然把目光调转过来,带着期待的望着陆宁成。
陆宁成怔住,好一会才说,“我当然记得,怎么了?”
“那你可以为我再唱一次么?”暮秋双手杵着下巴,嘴角带着淡淡弧度,说,“我记得你唱的很不错。”
陆宁成蹙眉,今天的暮秋,似乎真的有些反常。但旋即他的嘴角浮现笑意,说,“当然,等我。”他说完,起身,走到台子上,低声对着钢琴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冲着暮秋的方向摆出OK手势。
暮秋莞尔,带着期待的望着台上。
陆宁成坐在高脚椅上,拉近了立麦。屈指在立麦上点了点,发出清脆的响声,继而他贴近立麦,用带着磁性的语调说,“各位,抱歉,打搅各位的用餐,我是陆宁成,坐在那边的女人叫虞暮秋,她是我最在乎的人……现在我为她演奏一首歌曲,如果唱的不好,请大家原谅。”
那一刻,暮秋凝视着陆宁成的脸颊,有一瞬间,他的脸颊似乎与记忆里陆竣成的脸颊重合。暮秋怔然,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歌声响起,声线带着几分的磁性,听上去时候,似乎会让人陷进去的感觉。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暮秋不知道。但她的心里,有一种很强大的感觉,那就是,如果陆竣成真的因为这件事离开这个世界,那她大概也不会生存下去了。她不明白这种念头的由来,却强大到让暮秋没有办法遏制。
陆宁成的歌声,是她有些怀念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一天,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至少,可以不留下任何遗憾。
一首歌的时间太多,就好像幸福一样。短暂到让人心寒。陆宁成歌声缓慢停住,他凝视着坐在餐桌上的暮秋,在他的眼中,没有人可以比她更加漂亮,即便是现在,他望着她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周围回荡起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送上由衷的祝福。但没有人知道,这两个看上去几乎完美的人,在经历着什么样的事情。
“你唱的还是很好听,改行做歌手吧。”他的歌声让暮秋暂时扫除了心里的阴霾,她带着笑意对他说,眸子里闪烁着光。
“我说过,我可以胜任任何职业。”陆宁成扬起下巴,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让暮秋不禁莞尔。
服务生上餐,因为陆宁成的歌声以及为了祝福这看上去的一对璧人,餐厅的领班自作住上的送上了一份爱心套餐。是用牛舌拼成的心形,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材,样子很漂亮。
“你的歌声现在就可以赚来食物了,大有前途!”暮秋笑着,继续玩笑。
陆宁成也笑,心里却不由得有些担忧。暮秋的喜怒无常,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许久之后,他小声,试探说,“暮秋,我想明天的事……我们还是要通知警方,或许有利一些。”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不用跟我商量。”暮秋嚼着牛排,稍微抿了一口红酒,凝视陆宁成说,“我们没有办法预料事情的结果,现在做的一切,只是预先的安排。”
“预先的安排是可以改变结局的。”陆宁成执拗的开口,试图扭转暮秋的悲观。
暮秋淡淡笑了笑,说,“我知道,所以由着你去安排好了。我现在,只想吃完午餐。这里东西的味道不错,你不要浪费掉。”
陆宁成顿了片刻,抿了抿唇,勉强带上了笑容说,“我才不会浪费,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大胃王吗?”
“事情由你去安排。”暮秋笑了笑,说,“一下午的时间够吗?”
“足够了,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吗?”陆宁成有些惊讶的开口,让这种状态的暮秋一个人,他始终有些不放心。
“安排事情什么的,我没有多少兴趣。我下去想一个人静静,对了,记得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还没有到租期,我顺便帮你收拾收拾好了。”暮秋冲着陆宁成笑了笑,说,“如果可以,今天晚上的晚餐,我们再你的公寓解决。”
陆宁成锁眉,带着忧虑,许久之后,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勉强打起精神,说,“那今晚的晚餐,由我来大显身手吧。”
“当然了,难道你还指望我来下厨么?”暮秋扬起眸子,嘴角上带着俏皮的笑。
离开餐馆,暮秋和陆宁成分道扬镳。她问他索要了公寓的钥匙。陆宁成翻了好久才找到,大概是险些要丢掉的意思,他递给暮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说,“对了,暮秋,如果你要去收拾的话,麻烦你帮我把我的东西集中放好,或者,我早就该从那里搬走了,别等到租期到了,再手忙脚乱。”
暮秋点了点,淡笑着说,“放心,我会给你处理的。”
“上车,我送你过去。”陆宁成扬了扬下巴,对暮秋开口说。
暮秋却摇了摇头,笑着说,“车子留给你吧,你安排也需要一些时间。我会叫计程车,并且我还有一些别的地方要去。”
陆宁成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那你自己小心点。”在得到了暮秋的再三承诺之后,他发动车子,缓慢离开。透过反光镜,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暮秋,心里莫名的有些压抑,他很难解释清楚这种压抑的来源,只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一下午的时间,他需要做很多的安排。
这关系到陆竣成的生命,更关系到暮秋,他没有办法不小心翼翼。
……
暮秋独自一个人。似乎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的第一站,是陆氏集团,陆竣成的办公室。她在这里坐了很久,在这里她似乎能够感知的到他的一切,她似乎可以从这里看到他的脸颊,还有深邃到让她沉溺的眸子。
她打开办公室的电脑,电脑系统的密码难住了暮秋。暮秋迟疑了片刻,鬼使神差的输入自己的出生日期,竟然很幸运的进入。而系统桌面,竟然是她的自拍照。她怔住,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设置的,办公室的商业电脑,竟然用一个女人自拍照做背景图片,似乎有些草率了吧。
暮秋的鼻头有些发酸,但又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暮秋在办公室的时候,试图去联系陈婉之。她不指望陈婉之能够劝服陈寒泉,但至少,她或许可以知道陆竣成的现状。那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但也正如她所预料的,之前陈婉之打来的那个号码,已经被注销。
暮秋放下手机,长长呼了一口,离开办公室。在离开之前一步,她回眸环视一眼,她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之后坚决的关门,没有了犹豫。
第二站,是属于她和陆竣成的公寓。这个说法,是陆宁成灌输给她的。她不确定自己在失忆之前,是否也是这样定义这个地方的,但至少来说,自从她失忆之后,陆竣成第一次带他来这个地方,她就感觉到深深的依赖,无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