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错付了。
海棠林中,有一人带雪而来,所到之处,皆是冰霜。
他来了。
清流女君看着那张万年不变的俊美容颜,心肝颤动的厉害,目之所及,只看得见他一袭胜雪白衣在风中轻拂,温柔的扫过纷飞飘舞的海棠花瓣,他的眉眼,始终清冷,晶莹,不见一丝阳光,却又俊美的动人心魄,他的唇很是好看,但是单薄,世人皆说薄唇的人薄情,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空中海棠花瓣静静飞舞,映照着他胜雪的衣袂,比之山水画里无双的风景更加美了三分,他的眉眼如初,清冷淡漠,却透着斜睨天下的霸气,清流女君捏紧了手指,她一直到知道,他的存在,足够吸引无数女人,可他的心里,却住不下任何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女人出现过,只有她一个女人,才能出入他的周围,这一点,她是高兴又骄傲的,总有一天,他会让她走进他的心里,清流女君出神的看着晚泉上神慢慢走来,恍惚间,突然想起了些旧日往事,眉眼,越发深邃。
“女君在想些什么?”
晚泉上神走近,坐在石凳上,淡淡开口,上神清冷的眸子看着沉默无语的清流女君,容颜波澜不惊。
“我在想,一些往事。”
“往事?”
“那年我历劫,险遭天火焚身,晚泉你,为何救我?”
清流女君凝视着晚泉上神美如山水画的无双容颜,心头悸动,手指捏的更紧。
“忘了。”
晚泉上神喝了口茶,静静说了声,语气极淡,他未曾看一眼清流女君,眉头却微蹙,优棠这茶,为何还是这么苦?
“忘了?”
清流女君扬起嘴唇,笑的莫名心酸,她只记得,那时的晚泉上神凝视着她的眼眸,深情的容颜害她一时小鹿乱撞,分不清今夕何夕,至今不敢相忘,那时他的眸子里,透着欣喜、震惊、温柔,错让她以为,她是他挚爱的人……
优棠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的海棠树下,看了一眼暗自神伤的清流女君,又看了眼云淡风轻的上神,转过身去,心里却累得慌,一个冷情,一个炽热,却都不曾捅破那层纸,唉,还是了无牵挂的好,不用那么烦心,优棠瞧着枝头空空荡荡的鸟巢,想着小七又吓跑,也不知去了何处,还是有越越在的时候热闹,上神也可爱了许多……
“火元仙君携妻归隐,女君就这么纵容?”
晚泉上神审视着茶水,随即抬起头,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旁边的优棠,然后看向清流女君,漠然开口,透着无形的冰凉。
“晚泉不是已经猜到了,何必多此一问。”
“狐狸太过狡猾,此刻尚在洞中,女君切勿打草惊蛇。”
“孰轻孰重,我自是知晓,晚泉,听说碧华帝君救了那个魔族娃子,是真是假?”
“女君也对风越有兴趣?”
“追溯起来,陌风越也救过我忘川一次,此番恩德还未还清,我心中不安。”
“风越不是贪图回报的孩子,女君不必忧心。”
“晚泉竟这般了解那魔族娃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一点,本上神也很是奇怪。”
“有一事,我未曾向你提起过,可我觉着,晚泉最应该知晓。”
“女君请说。”
“陌风越沉下忘川河底时,奈何桥险些坍塌。”
“清流女君此话何意?”
“晚泉,你在明知故问,奈何桥毁,妖孽出。”
优棠僵了身子,震惊的转过了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清流女君。
人间。
武当山,山脚。
屋内。
小娃子紧闭着乌溜溜的眸子,毫无意识的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红润的小嘴吧唧着。
小白包子毫无防备的被滚了下来,一头栽进被窝里,盖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一根白毛儿,小白包子继续懒洋洋的呼呼大睡,它觉着,只要天还没塌,睡觉才是正经事。
山外依旧白雪皑皑,纯白的一片。
碧华帝君走进屋内,轻声关了们,走到小娃子床前,凝视了她好一会儿。
“本帝君就不该让你偷喝浮生酒,要不是怕你馋……”
“笑的这般傻,也不知做了什么欺男霸女的美梦?”
“小东西,好好睡吧,等你酒醒了,本帝君带你好好寻个剥虾的美男哥哥。”
说完这些,碧华帝君走了出去,面色苍白,如同窗外的白雪,无一丝血气。
武当山顶。
风声寂寂,悄然拂过,吹不起任何涟漪,四周一片纯白,安静异常。
看眼前模样,似乎谁都忘了,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