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薰默然不语。
“我越倦沙怎么允许她看到我最落魄的样子,白柒色痴迷追随,我放不下。我又怎能看她看着我慢慢溃败的身体而心灰意冷,所以就算是负她,也必定是用最干脆利落的方式。”
“你这是自私!”白沫薰紧握双拳。
“是,是自私,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想要自私,自私是什么罪,我不懂得,我只愿意用我最喜欢的方式活下去。”越倦沙剧烈的咳嗽起来,用纸巾擦了擦嘴上的血。
“就算是恨我,在白柒色的眼里,我依旧是冷酷决断的越倦沙,而不是一个苟延残喘病入膏肓的病人。”越倦沙掩住了眼中的一丝疲惫,他认为现在这个状况是最好的,白柒色没有一蹶不振,也将他视为敌人,那份飞蛾扑火的爱意已经渐变为仇恨,他依旧是她心头烙下最深刻烙印的人,就算是他死了,她也不会伤心,也会永远记着他。
“小薰,你说我自私也好,独断也罢,难道你不了解你的母亲吗?她是个用情多深的人,如果浓情蜜意的在她身边,看着你们两个长大,她面对的将是什么,生命逐渐逝去的丈夫,还有懵懂未知的孩子,她会永远记得咱们幸福的一家,而在我死后,她会一直守着,伴随着孤独和记忆而死。”
“你闭嘴!”白沫薰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
“你以为你高高在上,你以为你什么都对!可实际上只是你一厢情愿自导自演的故事!你不知道她在我小时候天天只能在我睡着的时候哭!你不知道别人怎么耻笑她!你不知道她一个人如何面对没有继承权的尴尬位置,而努力经营着家族企业!你不知道我,你不知道我……”
白沫薰红了眼镜,“你不知道我从记事开始就接受着家族的训练,你不知道我从十一岁开始杀人!你不知道我看着手上的鲜血哭都哭不出来的表情,你不知道我从小都不敢在她面前哭!因为我明白如果我哭了,她会难过,她会担心,她会猜测我学的是什么……”
“我从十三岁开始离家,因为我身上的伤口太多了,祖父怕母亲看见,我是留学?开什么玩笑,我在死人堆里睡着的时候,也只有我的朋友去挖我。”
抓住越倦沙的手终于放下。
“罢了,撑都撑过来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一个人得到的越多,就证明他失去的越多,我守住了白鹰家继承人的位置,失去了太多了。”
白沫薰颓然的坐在地上。
“小薰……”
白沫薰又突然站起,抹了抹眼睛,现在就算是剧烈如此的心情,她也无法哭出来,她释然了,该失去的注定失去,她改变不了谁,就像是谁也改变不了她。
“对不起,我失态了。”白沫薰冷静的整了整衣服,“就算你如何,我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和母亲,就没有我,感谢你们赐予我生命,这是你们给我最大的恩惠。”白沫薰鞠了一躬,“告辞!”
白沫薰打开门,迈出了房间。
“小薰,等一下。”
白沫薰住步,看着面容憔悴的越倦沙。
“能撑得住家族的就只有你了,冬儿只能让人保护,所以无论什么事,你是最重要的,你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白沫薰木然的点了点头,看着这样子的越倦沙,她做不出来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做不出来什么感情表达。
她将门关上,松了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下去。一瞬间,天旋地转,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小薰,小薰,这个名字真好听!”
“寻,寻~”小小模样的白沫薰朝着一个栗色头发的年轻人冲了过去,可那个人不是越倦沙。
“真是个可怕的小鬼,这么粘你,跟我却从来都不亲。”年轻的白柒色笑了笑,“墨寻先生,实在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就是一尸两命了。”
“这小丫头是和我有缘,不用太客气,再说了,是她救赎了我……”
“所以名字也要取谐音,是不是啊,沫薰?这孩子是您拼了命救回来的,您是她的救命恩人。”白柒色笑了笑,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
“我想带她出去玩,可以吗?”那个叫墨寻的男人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小小的白沫薰,眼里充满的笑意。
“求之不得,这孩子就拜托你了。”白柒色不好意思的说着,拿着公文包,准备会议的样子。“小薰连我都不太亲,偏生对你简直喜欢到骨子里,让我真是汗颜啊。”
“毕竟她出生是第一个抱住她的就是我,而她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寻。”墨寻看着白沫薰,“所以,白小姐,你真的不愿意让她住到我们家吗?”
“我可不希望她成为童养媳,她与你关系这么好,墨寻先生,你的存在实在是太让我嫉妒了。”
“如果你以后改嫁,请把小薰带给我,我有些不放心。”他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生命的无限可能,就像是希望,让他继续活下去的信念。“我想,就算在我死之前……”
“墨寻先生,凡是没有绝对。”
“寻!寻!”小小的白沫薰,跳着,让墨寻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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