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义兄说得没。故吉为求无愧于心,现下就有一计可解东莱之困。”蔡吉顺势接口道。
“哦?小府君有何妙计?”太史慈一听蔡吉又有计策立即就来了精神。须知无论是在黄县抗曹,还是在不其县灭蝗,以及这一次在长广县的剿贼,眼前这少女已给过众人太多次惊喜。因此太史慈这一次蔡吉的计策也一定会不同凡响。
蔡吉眼见太史慈的兴致被调动了起来,于是连忙端正了坐姿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不瞒子义兄,吉想派人劫三韩贡船。”
“劫贡船?!”太史慈愕然地瞪起了虎目。蔡吉这条计策确实给太史慈带来了惊,但丝毫没有喜。却见他跟着沉下了脸质问道,“难道小府君重建水军就是为了打劫?”
仿佛是为了彰显的决心,蔡吉直视着太史慈再一次强调道没,就是劫贡船。”
而太史慈与毫不退缩的蔡吉对视了半晌之后,又跟着板起脸道,“小府君可知三韩乃是在给公孙度上贡?”
“子义兄昨日在城外已经提过此事。吉当然知晓。”蔡吉点头应道。眼见太史慈没有用大堆的道理驳斥,反而先提三韩与公孙度的关系,蔡吉不禁更加自信能将其说服。
可太史慈听蔡吉这么一说,当即怒目圆睁呵斥道小府君既知此事。为何还要为点蝇头小利触怒公孙度。汝该知晓东莱只是一介小郡怎能敌得过以辽东王自居的公孙度?更何况三韩与东莱无冤无仇,小府君贸然出兵劫掠三韩贡船,就是在兴不义之师。这与当初侵袭徐州的曹操又有何区别?”
“没!现下一心想要劫掠三韩贡船的吉与当初掳掠徐州的曹操并无区别。”蔡吉承受着太史慈的指责,坦然地说道,“子义兄看过郡里送来的文案,应该也知晓此番不其、长广两县九成田地被飞蝗啃食殆尽,粮食绝收已成定局。而其他诸县又有不少百姓因害怕飞蝗侵袭而故意扣下种粮做口粮。如此一来这些府县不可避免地又会粮食歉收。诚然眼下百姓们可以靠郡里调拨的口粮,以及自家留下的种粮熬过这一次的蝗灾。但到了秋天没有收成,或是收成不足,百姓们又靠来渡过接下来的严冬呢。正所谓,身在其位,须谋其职。吉身为东莱太守不能看着整个东莱郡寅吃卯粮,更不能对即将爆发的大饥荒置之不理。只要能让东莱百姓渡过难关,不用像其他受灾郡县百姓那般易子相食。吉做一回海贼又有何不可。”
太史慈听罢蔡吉对东莱郡未来可能爆发大饥荒的预计,原本严厉的脸上不禁蒙上了一丝无奈。没,连年的旱、涝、蝗灾使得食不果腹的饥民遍布中原。不少州郡甚至已到了粮食有价无市的地步。东莱虽地处偏远,但照此趋势下去饥荒确实就在眼前。想到这里太史慈也只得叹了口气道小府君之良苦用心慈不是不知晓。然则劫掠三韩贡船的风险着实不小。其实此番段老等豪绅捐出了不少粮食救济灾民。倘若日后东莱爆发饥荒,小府君大可再次拜托豪绅出资救灾。”
蔡吉见太史慈依旧将希望寄托于段奎等人,不由一针见血地点穿道经过今天的事,子义兄难道还看不出,钱茂段奎等人虽答应出粮赈灾,可实质上却是在利用蝗灾中饱私囊。然则若是没有这些豪绅相助,仅凭郡里的储粮根本无法熬过这次的蝗灾。故吉身为太守为让东莱百姓挺过难关,也只好默认段奎等人的做法。但这并不表示吉会甘心一直受制于这帮豪绅!更何况,东莱八分是山地,二分是平原。能开垦的沃田有限。哪怕段奎等豪绅再有钱,其储粮也不会多到哪儿去。”
“如此说来小府君是铁了心要劫三韩贡船?”太史慈皱着眉头反问道。
“是。”蔡吉点了下头之后,又跟着解释道,“劫掠三韩贡船确实可能得罪公孙度。不过吾等也可将此事嫁祸给其黄巾余孽。”
“黄巾余孽?”太史慈看了蔡吉一眼问道,“但倘若公孙度还是查到此事乃东莱所为,并像四年前那般渡海来犯,又当如何?”
“那就战!”蔡吉斩钉截铁地说道,“公孙度渡海作战能带的兵马势必不多,补给势必不便。而我军本土作战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何惧一战。”
“小府君,汝这是要饮鸩止渴。”太史慈再一次向蔡吉告诫道。
但蔡吉却不甘示弱地纠正道不。吾是要背水一搏。”
太史慈看着面前表情坚定的少女,竟在不知不觉间又一次被其说服了。不过这一次令太史慈折服的并非蔡吉如簧的巧舌,而是她那敢为百姓舍身一搏的魄力。
一直以来太史慈都在寻找可以让他施展才华的明主。因此当初在发觉州刺史与太守不过是两个心胸狭窄的官僚之后,太史慈便义无反顾地弃官远走。之后在面的北海太守孔融时,太史慈亦觉得孔融爱惜的名声更胜于百姓,不是明主之选。但眼前的这个小蔡府君却是迥然不同的另一种人。面对这残酷的乱世,她或许会妥协,或许会舍弃;但她绝不会向乱世低头,绝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
所谓主公指的正是这一类人吧。
太史慈在心中如此感叹着。同时亦为会从一个十三岁少女身上看出“主公”二字而感到意外。但无论如何,已被蔡吉说服,这是不争的事实。于是在心中下定决心的太史慈当即冲着蔡吉抱拳道罢了,慈就陪小府君背水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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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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