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骞说着,将镜头转向窗口。
沈娆“诶”了一声,抬起眸。
玻璃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雾,被男人的手掌划开一道清晰的痕迹,列车不知驶入了哪里,倒退的巍峨树丛间,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整个视野一派银装素裹。
作为一个一年都可能见不到一场雪的地道南方人,沈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梦游仙境的爱丽丝,说不出的兴奋新奇。
门玻璃上已经贴着无数的雪花片,层层叠叠,沈娆发现了好几片完整的六角形雪花,纹路各异,但都超级漂亮,她根本停不下来截屏的手。
“……好看么?”
陆予骞的声音,让沈娆猛地回过了神。
她翻脸比翻书还看,不屑地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几片雪花而已,今年T市又不是没下雪!”
指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泛酸的嘴角,自己刚才笑得太久了。
沈娆心道:别以为我这么好打发!本小姐可是记仇得很呢!
她正琢磨该怎么扳回一城,忽然听见衣料摩挲的声响,镜头一阵黑一阵白地晃,等停下来,屏幕里映出的景象整个下降了一大段。
玻璃不见了,雪花也不见了,只剩下半截硬邦邦的铁门。
沈娆以为自己看错了,微微睁大了眼睛,声音里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关切,“你、你现在是坐着的吗?”
“嗯。”陆予骞低下头,估计是在调整长腿的位置,他道:“站得有点累了。”
啊呸!
沈娆当即翻了个白眼,骗谁呢!再累能累到你站都站不住?苦肉计使得也太……
“拙劣”二字,被某个后来居上的念头推翻,沈娆眉头紧蹙,有些着急地问,“你刚说受伤,怎么回事?
“……之前上火车,列车员在后面推了一把,膝盖磕到了。”
陆予骞说得轻描淡写,沈娆却听得眼皮直跳。
当时列车已经开了,而列车员被陆予骞挡住了去路,肯定是很用力很用力地把他往里面塞的。
但他的手又被白素拽着,无法行动自如……所以,发生了什么会磕到膝盖?
他跪下去了啊,还可能被往前拖行了一段距离,沈娆一想到那个画面,心脏都跟着绞了起来。
自己应该看一下监控的……
而不是光凭一个结果,就把他定了罪。
但,沈娆也不是没想过给陆予骞脱罪的。
不然她早就火山大爆发,追过去收拾他们两个了!
只因为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就算是白素主动拉他上去的,但如果陆予骞不愿意,白素怎么可能拽得动他?
她害怕去确认,去面对,所以沈娆逃之夭夭。
她只是,太过心灰意冷了啊……
“不严重的,已经处理过了。”
沈娆扁了扁嘴,他所谓的处理,可能也就是清洗了一下吧,不知道这辆列车上有没有急救箱。
“给我看看。”
陆予骞沉默了片刻,才说,“看不到的。”
“为什么?”
“裤腿卷不到那个位置,只能……”
——只能从上面往下脱。
沈娆一想到那个画面,轰一声,脸蛋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