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沈娆蓦地发现,自己快被那山一般的担忧,压得近乎透不过气来了。
“到底怎么了?”
陆予骞慢慢拨开沈娆的刘海,刚才她翻身的动作太大,头发全乱了。
被这么一刺激,沈娆再也没法愉快地瘫着装死了。
但此刻她的内心又十分矛盾,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牵扯到了白素,可凭之前的经验,陆予骞显然并不想谈论这个人的事情。
其实沈娆自己都说不出口,因为他孤苦无依的前女友快要死了,所以她就心情郁结,无精打采了整整一下午?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
于是沈娆只好祭出另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北北和萧谨南在交往。”
陆予骞微愣一下,花了几秒时间消化掉这个事实,然后他等着沈娆继续往下说,却不料,陈述完这一句,就已经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沈娆捂住嘴,苦兮兮地望着他,像是随时会放声大哭一场似的。
陆予骞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该挂出什么样的表情,他轻拍沈娆的后背,“他们在一起了,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么?”
“当然了!”沈娆重重点头,在陆予骞略带不解的视线里,努力地形容得更加具体了一些,“就有种,我被撬了墙角的感觉。你懂那种感觉不?”
陆予骞看着沈娆郑重其事的模样,一时间心情异常复杂,他……不大想懂。
“好吧你不懂,你要是懂就意味着我被人撬走了。”
沈娆耸了下肩膀,若无其事道。
陆予骞真想夸一波她自问自答的水准,不过沈娆的话锋又猛地一转,“但在我心里,北北值得更好的人,那是比萧谨南要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这样我才能放心,放心地把北北交出去……”
“那你想怎么做呢?阻止他们在一起么?”
沈娆懊烦得直抓头发,陆予骞刚顺好的,又被她捣乱了。
“就是因为阻止不了,我才气闷啊。你也说过,‘萧谨南他不是良人’啊,那北北跟他在一起,唉……总之我很担心就是了。”
当着陆予骞的面,沈娆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太过贬低他的好兄弟,只拿他曾经说过的话,来表达心底的郁结和不安。
陆予骞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叹息声终究是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清楚,劝了也无益,沈娆要是会听,会照做,那才怪了。
陆予骞低低感叹了一句,“你要操心的事,还真的挺多的……”
男人说得十分不经意,如同一阵吹过就散的微风,但听的人却莫名一阵心虚,沈娆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猜测着他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她,在管白素的事儿?
沈娆抿住唇,没接陆予骞的话,装傻地一笑而过。
下一刻,男人忽然掀开被子,坐起了身,宽阔的背肌近在沈娆眼前,带着她也微微竖起上半身,“干什么去?”
陆予骞套上棉拖,回头道,“洗澡。”
“这才几点哦,怎么一回来就……”
“你不是嫌我身上冰?”
“嚯!你还好意思说啊!”一提这个,沈娆腾地就坐起来了,瞪着陆予骞,活像只炸毛的猫,“我好不容易暖的被窝,暖了一下午呢,你倒好,几分钟就把热气全散了,现在觉得自己过分了准备拍拍屁股走人?我告诉你,晚了,你给我躺好不准动,要洗也是我……唔!”
喋喋不休的小嘴被封住了。
一丝缝隙都没有透,结束的时候,沈娆觉得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呢?我可以去洗澡了么?”
陆予骞盯着她殷红的唇,浅笑的弧度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危险。
沈娆还在喘息,但已经不想接他的话了,老老实实地将嘴闭上,她身子一沉,乖乖缩回到被子里去了。
只剩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羞中带怯地注视着浴室的门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