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素出事,他都不闻不问么?”
沈娆的声音听上去,犹如无根的浮萍一般,飘飘然没有方向。
她心底是不愿意相信的,陆予骞不可能那样无情。
但沈娆自问,嫁给陆予骞整整两年,在最初恨不得时时刻刻掌握他行迹的日子里,可曾抓到过,他有去医院,或是疗养院,探望过什么“与众不同”的病人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
后来,就算她渐渐对他冷了心,不再偏执地关注男人的一举一动,但也从未觉察到任何的异样。
如今沈娆终于知道,原来那个叫白素的女人,和陆予骞才是一对。
白舒不过占了她姐姐的名头,可她却试图要取而代之,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妄想。
可既然,白素和陆予骞青梅竹马,她又是他的初恋,为什么这些年,她却像是被封存在地下的一缕空气,稀薄到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沈娆越想,眉头蹙得越紧,连呼吸都变沉了。
季林喉结动了动,下意识想要反驳她,太太刚那话听起来,总裁就是一个薄情冷血的负心汉形象,自己得帮他解释两句。
但话到嘴边,季林又硬生生给咽下去了。
好像……其实……太太也没有说错。
甚至,现实比她猜测的,还要残酷得多。
季林缓声开了腔,“这些年,只要事关白小姐,都由我全权负责。原本,我每个月会例行向总裁汇报一下她的情况,但白小姐,她除了醒不过来之外,情况一直就……挺稳定的,所以每次汇报的内容,都差不多。”
“总裁也从不主动过问,于是渐渐的,只有在发生异常状况的时候,我才会告知总裁……”
那晚,陆予骞的手机恰好被沈娆摔坏了,以致季林一直没有联系上他。
因为不清楚状况,担心会节外生枝,季林也没敢随便拨打座机,而且白素那边,病发得十分突然,他只能先赶过去稳住场面。
好在有惊无险,季林本打算,第二天抽空提一嘴的,但半路杀出来的沈娆,差点没把他吓破胆。
幸亏后来总裁出面了,否则,太太非揪着自己去警局作证,准穿帮不可。
沈娆听完季林说的,身子没由来地沁出一股凉意,一句“为什么”卡在喉头。
冷不防车子一刹,她上半身轻轻晃了下,朝前看去,正对上季林扭过脸,“太太,到了。”
沈娆哦了一声,反射性地准备下车,又听见季林问,“太太,那后面的,呃……”
他停顿了半秒,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沈娆侧目,从车窗玻璃的倒影里,看到后方不远处的一辆奔驰,大灯的光刺透了夜间冰凉的雾气,副驾驶座上云深的那张脸,如梦似幻到像是从画上拓下来的一样。
他……跟了自己一路吗?
沈娆轻轻地按住后脖子,转了转脑袋,唇角抹开的笑容 ,多了一丝过意不去。
脱险之后,她满心就只装着陆予骞,后面上了季林的车,注意力又被白素吸引了过去,现在想来,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都没有正经和云深说一声“谢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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