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官轿。
这次却不用衙役们开道,人群便自发的让开了一条去路。
盖因只有考官们离开之后,那中举的榜单才会被张贴出来,此时要有人敢拦住考官的轿子,估计非被心急如焚的士子们,拖下去群殴不可。
却说轿夫们脚下生风,不多时便抬着那轿子做了鸟兽散。
这时又有四名小吏抬着一只卷轴,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出了正门,又用挑杆将卷轴挂到了门前的影壁上。
“吉时已到,放榜!”
随着林德禄一声吆喝,四个小吏同时撤去挑杆,那三米多宽的卷轴便在地心引力之下,哗啦一声舒展开来。
顿时,那影壁前便似开了锅一般,你推我搡、哭爹骂娘的,真是好不热闹!
倒不是士子们素质太差,主要是能挤到前面的,多半都是膀大腰圆的家奴,为了能提前一步给主子道喜,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等到这头一波看榜的,或喜或恼的挤出了人群,才算是轮到那些寒门士子递补上来。
相比于那些豪奴,他们的举止自然要斯文不少,但看完榜单之后的反应,却又比豪奴们要激烈了十倍。
欣喜若狂者有之、顾盼自雄者有之、嚎啕痛哭者有之、骂天不公者有之、置疑黑幕者亦有之。
当然,最多的还是黯然神伤、踉跄而去的。
这场面要是请人画下来,再隐去背景,取名为《清明上坟图》绝对没毛病。
不过这也正常的紧,毕竟参加乡试的两千多名考生里,中举的仅有一百三十七人,录取率还不到十八分之一,失意者自然占了绝大多数。
听说江浙一带的录取率,甚至会超过五十比一,简直堪称是死亡考区。
瞧着那影壁前群魔乱舞的场面,程日兴忍不住唏嘘道:“满肚子圣人文章,在这功名利禄面前,却是如此丑态,望之当真让人心酸啊。”
孙绍宗斜了他一眼,心道明年春闱时,这厮要是落了榜,表现怕是未必能比下面那些人强上多少。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眼瞅着人群渐渐散去,虽有几个考生难以接受落榜事实,大叫幕后必有黑幕,却未曾引起旁人的附和。
孙绍宗心中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于是喊过赵无畏吩咐道:“留几个人守在这里,免得下午出现什么意外。”
说完,便准备带着林德禄、周达等人回衙门交差。
谁知刚上了马车,还不等张成抖开马鞭,就见斜对面酒楼噗通一声,竟跳下个人来!
“唉~!”
程日兴见状,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功名二字,果真是害人不浅啊。”
他话音方落,却又听那酒楼里有人大声嚷道:“不好啦,举人老爷跳楼啦!”
众人闻言不禁都是一愣,落地秀才跳楼上吊,那都是常有的事儿,可这中了举的怎么也跳楼了?
孙绍宗一挑车帘,麻利的跳下了马车,招呼道:“走,随本官去看看究竟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