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觉得容易得多。
手搭上墙头,刑风忽然想起这个女孩可能是那位先生的女儿,正准备问她叫什么的刑风赶紧爬到墙顶,却发现墙下空无一人,女孩早就溜了。
刑风心底一空,但是看着墙下雪地里留下的一行小脚印,他顿时又嘴角一翘,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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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风心想反正一整天也没事,于是就循着脚印找那小女孩去了。
他这一来是担心,这丫头毕竟是自己放出院子去的,万一出事可怎么办?二来是好奇,从那位先生家跑出的女孩,到底是谁呢?
他现在已经不是五六岁的顽童,而是大男孩的年龄。半个大人的心智,做什么事不免都要思忖一下。
这宅子刚落成不久,就有传言宅主是县里专收纨绔少爷上学的‘礼正堂’里的先生。因而虽然这宅主之前买地时出手爽快大方,之后深居简出,但在邢家村终究是逐渐趋向异类。宅主并非邢家村族谱里的人,而且还有那等身份,邢家村的村民一般都避着嫌而不在他家墙角行走,慢慢的也就成了大家伙的习惯。
所以今天下雪,宅子的院墙下脚印并不多,使得那女孩的脚印清晰非常。
尽管在刑风追过两间村屋后,那双小脚印终于混迹于一大片杂乱的脚印中,好在总算大致方向没错。站在那片一地积雪被踩得泛着泥浆子的地方,刑风环顾四周,远远的看到打谷场上一个梳着两根冲天辫的女孩,正被几个孩子围聚在一起着什么。
“还好,终于找到了!”刑风心里松了口气。
心情放松了些的他不由得再次想起这小女孩的身份,一边向打谷场走去一边暗自琢磨道:难道她真是先生的孩子?为什么这几年都没见过她呢?但她能对先生家的门锁那么熟悉,最差也应该是那位先生亲近的人吧!所以自己还是尽量看紧点好,切莫出了什么差错,不然就有些对不起先生那一个下午的授业之恩了。
想到这里时,刑风已经走到离那小女孩很近的地方了,围着她的几个小孩与她的讲话内容也变得清晰可闻。
就听其中一个身着蓝色拼布棉袄、约莫八岁左右的孩子狐疑的看着女孩道:“你是哪个村子的?我们怎么从未见过你?”
梳着冲天辫的小女孩认真的答道:“我是刑家村的,因为家里管得严,所以很少出来玩。”
蓝袄孩童闻言,对身边的两个孩子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又对那小女孩道:“你这么小,你家里人又那么精贵着你,跟着我们一起玩,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我们可不想惹麻烦......要不我们去镇上逛街,听大人快过年了,镇上新来了不少好吃好玩的东西,这样就又能玩又轻松安全。”
小女孩抓了抓后脑勺,想了想后道:“买东西是要花钱的,可是我家里人不许我出去玩,所以从未给过我碎银子傍身。”
那蓝袄孩童闻言之后,神情顿时冷漠了许多,摆摆手道:“那就没办法了,你看你脸这么白,一定很怕冷,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生病了你爹娘怪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小女孩连忙道:“怎么会,就让我在一旁看着你们玩也行啊!”
这次,那蓝袄孩童没有话,倒是他身边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开口了。他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快走吧!看你的脸色,都不像是个健康的孩子,我妈这样脸色的人大多都得了病,叫我多小心不要跟他们走得太近,万一把怪病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两个孩子的眼中顿时生出一丝畏惧和鄙夷,下意识的就朝后退了几步,嘴里还发出轻微的‘啧啧’声。
小女孩闻言也是一个字也不出来,眼神有些失去了焦距,不知是在伤心还是在发呆,身形有些僵硬的沉默下来。
而这些话,刑风却是听得一个字不漏。从小他因为父母的原因,受过不少人的白眼。因为父亲不擅交际,他也受过不少大人小孩的冷落,所以对于这种潜藏私心和鄙夷的话语,他是时分敏感的,所以此刻他心中不禁为那个小女孩而有些愤愤然。
就见他几个大步走到小女孩身边,对身前那三个准备离去的孩子大声道:“不带她玩便罢了,为了赶她走还如此伤人的话,你们不觉得内疚吗?她才几岁,你们不知道大孩子该让护弟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