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一挥,正准备重新翻身上马,带了手下的人离去,却不想马车内又是咚咚的一阵声响传来。且这一次,这声响比上次还来得大,接连三声,就像应心玉公主那句话,在表示自己的不满一样。
心玉公主这下脸色有些难看了,她一把挥开挡在面前的驾车之人,冷声道:“我倒要瞧瞧,你们梁朝是什么人这么张横!”
心玉公主说着就要去打帘子,驾车那人如何肯让她动手?
忙与另外一名同伴一起,要拦心玉公主,“我家主人年纪小,一贯身子不好,脾气才有些怪,还请小姐见谅,别与他见怪,我这就带他回府去。”
展宁这会在车内,犹如落水之人抓紧了浮木,即便腿上已经没了半分力气,仍然咬着牙又踹了几下车壁。
心玉公主的个性,从来经不得这种挑衅,当即抽了身上马鞭,重重甩了一鞭出去,一下子便绞碎了车帘垂角,还将车帘略略掀起了一些。
车内光线并不明朗,可心玉公主生在北漠,虽是女儿身,却被养得弓马娴熟。这一眼望过去,已足够她瞧出车内的异样。她当即脸色一变,与手下之人一打手势,“上来,把这两人绑了!”
之前劫持展宁的,共有四人,加上后来来的那位,总共五个。
这五人里,分了人手去处置那醉汉,又留了人留意京兆府和靖宁侯府来人的动静,所以负责将展宁转移地方的,便只剩下眼前这两个。
而心玉公主带了五个人,个个是身手矫健的北漠汉子,就是心玉公主本人,也是个能与严豫马上争锋的巾帼,这一下动起手来,不多时刻,那两个人便落了下风。
眼见情形不对,两人犹豫了下,并没有留下硬拼,而是丢了展宁速度挤入人群之中,匿了身影。
心玉公主并没有派人去追,而是走到马车前,挑了马车帘子,仔细往里一看。
展宁此时狼狈不堪,又给蒙了脸堵了嘴,心玉公主一时没认出她来。
好在北漠民风虽然彪悍,心玉公主对男女之防也没在意,看着马车里衣衫不整的姑娘,却难得地多了点顾忌,没有让她那些属下上前,而是自己上了马车,替展宁取了口中堵物,又扯了她面上蒙眼的黑布。
“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会被人绑了来?可需要我送你回家去?等等……”待将展宁蒙眼的黑布取下,瞧清楚展宁的相貌,心玉公主面色陡变,“怎么是你?!”
展宁浑身都在发疼,刚才拼命踹车厢之时,原本就扭伤的脚伤得更厉害,这会脚踝处肿得老高,疼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脸色发白,额头发丝也让汗水浸透,狼狈地黏在脸上脖子上。她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可否请公主帮人帮到底,送我去见我兄长?”
托严豫的福,心玉公主对展宁可谓印象深刻。
她生性彪悍,性子爽利,对梁朝娇滴滴弱柳扶风一般的女儿家最是看不惯。
偏偏在她眼里,展宁又是这类女子的个中翘楚。
她虽对展臻的观感还过得去,但对展臻这个妹妹,却打心底里不喜。
当然,这种不喜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严豫对展宁,明显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