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安带着翡翠和玛瑙两人,一道出现在这里,玛瑙站在左边,手里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替主子遮挡炎热的日光。
翡翠则双手叉腰,是最严格的监工,毕竟她曾经被秦长安罚过,给虎头喂食,经验丰富,最能给叶枫指手画脚。
不远处站着的女子,一袭白衣,头发披散在脑后,略微凌乱,只是大半月的时间,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连脸上的颧骨都突出来了。此人正是大病初愈的叶枫,因为对白虎下毒,受了三十板子,这三十板子可不是走个过场而已,实打实的力道,就是男人也够呛,足够把一个娇花般的女子打的皮开肉绽,屁股开花。
养伤的时候,碍于叶枫这般恶毒的举动,让整个靖王府的下人都对她敬而远之,所以秦长安不提,当然没有任何人给她们这对主仆送任何的药材或者膏药。只有一个婆子,负责送上一日三顿粗茶淡饭,确保她们饿不死就算了。所以这伤养的就更慢了,对于她们而言,更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好不容易伤口结疤,叶枫的小心思,便是在清心苑赖着混日子,一想到自己还要面临的惩罚,装死才是最好的逃避方法。
可是,谁能想到,秦长安居然派大丫鬟翡翠过来传话,要她今天开始就去伺候白虎的饮食起居!而且,若是做事还让王妃不够满意,受罚的时间也许就不只是一个月了,无限期延长,光是想想,就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只能来了,不得不跟现实低头。
清心苑的两个美人都已经离开了,听说皇后出面,给她们指了两个朝廷的青年才俊,全都是官家子弟,已经跟王家孙家上门提亲,一年后就能嫁到满意的夫家。靖王府就只剩下三个女人,秦长安当然不可能再给她好脸色看,而自从叶家出事,康家袖手旁观之后,康如月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就算看到自己被杖罚,康如月也不曾为她求情。
此刻,她便是孑然一身,孤苦无依,若是再度激怒了秦长安,说不定趁着王爷不在府里,再次对她下手。
的确,在大户之家里,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掉,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纵然她是名字刻上了玉碟,但终究只是一个小小贵妾,又没有依靠的娘家,不管是秦长安还是康如月,每个人都可以任意践踏她,就好似践踏一只蚂蚁。
从厨房提着鸡笼,来来回回地走上三回,才把白虎一顿饭的饭量运了过来,娇嫩双手已经磨出水泡。
把鸡笼打开,但叶枫虽然是庶女,毕竟是小姐,可从来没有干过粗活。光是抓鸡,就足以难倒她,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叶贵妾,你磨磨蹭蹭做什么呢?饿坏了虎头,它可是要发脾气的。”翡翠指着一旁蓄势待发的白虎,不客气地丢下一句话。
叶枫的心抖了一下,胆怯地看向草地上坐着的白虎,白虎盯着鸡笼里的活鸡,两眼冒绿光,突然朝着叶枫打了个哈欠,那张血盆大口,就看得人心惊胆寒。
虽然是驯养的野兽,但骨子里还是野兽,如果吃饱了还好,一旦肚子饿了,恐怕还是要吃人的吧。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再也不敢耽搁,直接把手伸到竹子做的鸡笼里,胡乱抓了几次,但活鸡却不温驯,她抓下几根鸡毛,活鸡不甘示弱地啄咬她的手,啄出几个口子,她痛的连连尖叫。
翡翠毫不心软地指导:“把鸡抓出来,丢在地上。”
叶枫只能照做,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活鸡丢出来,虎头径自朝着她扑了过来,她吓了一大跳,动也不敢动,犹如一块石头,紧张兮兮地蹲在原地。
虎头的眼里哪有叶枫,在靠近她三步的距离一跃而起,从她头顶越过,厚实的前爪摁住了叶枫身后活蹦乱跳的肥鸡,鸡挣扎了几番,它突然松开爪子,任由肥鸡扑腾了两下翅膀,在草地上四处逃窜。
秦长安眯了眯美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虎头这是嫌到嘴的食物太没意思,非要折腾一番,恢复原本的狩猎本能,才能饱餐一顿。
果不其然,虎头兴致盎然地将几只鸡从这一头赶到那一头,草地上一片混乱,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虎头才觉得累了,不再折腾,抓住一只肥鸡,用力地撕咬起来。
白虎吃的满嘴是血,一甩头,咬了一半的鸡身砸到了僵硬不动的叶枫脸上,叶枫的脸上和身上沾上了温热腥味的鸡血,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大,头发上夹杂了不少鸡毛,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可笑。
“噗——”翡翠实在没忍住,笑喷了,这哪里还像是那个走起路来跟蛇精似的,一颦一笑全能勾人的绝艳女子?
好不容易等白虎吃完了十只活鸡,叶枫还被翡翠指使着轻扫一地鸡毛,她受了不小的惊吓,眼神有些空洞呆滞,弯着腰轻扫地面,姿势透着僵硬。稍稍一弯腰,臀部就传来撕裂的痛楚,她咬了咬牙,神志变得混沌。
喘了几口粗气,她再度抬起脸的时候,却发现白虎正以古怪的姿势坐在草地上,过了会儿,才慢悠悠地离开。当看到草地上留下来什么东西,叶枫的脑海轰然一声炸开,那是……白虎的秽物吗?!
翡翠掩着嘴巴,嘻嘻笑道:“叶贵妾,快些打扫,你做事这么慢,天都快黑了。”
眉头打结成一团,叶枫心中万分嫌弃,却又无法逃避,如果不让秦长安满意,也许她还要伺候这头庞然大物两个月,三个月,甚至一年……
她头痛欲裂地轻扫那黏糊的东西,一股异味扑面而来,她忍了许久,最终没有忍住,头一歪,不住地呕吐。但说是呕吐,先前没怎么吃的下婆子送来的残羹冷炙,如今肚子空空,只能吐出绿色的胆汁。
“叶枫,我实在想不通,聪明人到此时此刻,早就应该看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你若是继续执意留在靖王府,根本不可能得到王爷的宠爱,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你出头。”秦长安双臂环胸,眼底透着漠然,冷眼旁观。
双手撑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草地上,叶枫宛若在风雨中飘摇的一片落叶,她的身形晃了晃,头昏目眩,喉咙仿佛被火烧过,又热又烫,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扫过叶枫强忍的模样,秦长安缓缓俯下身子,在她耳畔幽幽地说。“你若是识相的,就该学学孙诗绮和王莹,同样是皇上送过来的秀女,她们很清楚自己该走的路,除非……你对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王爷就这么念念不忘,是吗?”
叶枫头也不抬,但还是努力挤出破碎的声音。“是,妾身是心仪王爷,所以请王妃大人有大量,放过妾身吧。”
秦长安轻忽一笑,叶枫的执着,却让她有些刮目相看,同时觉得事情更加有趣了。
到这时候,她也懒得再废话,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你心仪王爷,所以在身边藏了一包春药,打算用在你身上,还是用在王爷身上?”
闻言,叶枫猛地抬起脸,那张菜色的脸上,神色憔悴,瘦的吓人,一双眼睛微微上挑,往日这双眼里满是风情,可现在,里面满是惊慌失措。
叶枫当然没想过,这个秘密怎么会被秦长安发现,明明当初让小米买了回来,一直藏在最隐秘的地方,怎么可能见光?
秦长安见她还不招认,朝着玛瑙摊开手,玛瑙将一个四四方方的黄色纸包放在她的手心,她她把纸包搁到叶枫眼下。
那一抹明黄色,便是叶枫心中的禁忌,点燃了她心里埋藏的火药。
叶枫瞬间发狂了,好似疯狗一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红了眼,朝着秦长安扑了过去,想把那包东西毁掉。
秦长安只是侧身一闪,就让叶枫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那张脸正巧摔在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上,当下就变得鼻青眼肿。
轻轻捏住那一个黄色纸包,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叶枫,可见叶枫已经体力不支,连爬都爬不起来。
“妾身没有……”叶枫还是妄想着要解释。
“没有?这包春药不是留给你的,也不是给王爷的,难不成是想给我的?”秦长安冷冷一笑,话锋瞬间变得犀利,好似一把薄刃,划过叶枫的耳朵。
叶枫彻底呆住了,面对秦长安的咄咄逼人,连番质问,她根本无力...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