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在酒肆注意到你多思多虑的症状,用了十几种药材,研磨成药丸。这个香囊随时随地可以闻一闻,晚上搁在枕边,也能助你入睡。”
温如意握紧香囊,他温朗豁达,与人和善,她却一眼看穿他多思多虑,常常整夜无眠……是啊,一个质子,能不能活着回去,有不小的变数,可以说是步步惊心。
“别再说是我对你有恩了。”他脸色淡淡,胸臆中燃烧着一抹无名火,为了他离开金雁王朝的那一日,他铺垫了多少年,谁能知道?他这张温文有礼的面具,也迟早要撕掉,让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大善人。
“刚到金雁王朝,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没熬过去。当时为我诊治的是你父亲,他知道质子里的明争暗斗,看我年幼,无力自保,送了我几本医术,稍加点拨,能让我防患于未然,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我之所以会找你,也是你父亲听到你大哥打了败仗,心中不安,早就拜托我一旦陆家被连累,要用你药人身份换你平安。”
她静静听着,这样的事实却并未让她面色惨白,反而,她依旧噙着笑容。
“我把你送到王府,解了王爷的燃眉之急,更让王爷看到我的忠心和求好,你懂吗?这就是各取所需,我不但对你没有恩情,反而是利用了你。”温如意皱着眉,忍下不舒服的感觉,他不久就要离开,真相再残忍也该让她知道,知道……人心叵测。
连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别感恩他。
“就算是这样,我也感谢你来官奴市场带我走。我为王爷献血,却能拜师学医,不至于成为废柴。”陆青晚胸口有些沉闷,却生生咽下。“这个香囊不值钱,若是不喜欢,随手丢了就是。”
她匆匆离去,停留太久,难免隔墙有耳。他好事将成,她不想给他添上不必要的麻烦事。
温如意凝视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疏离被吞噬。她的左脚有缺陷,常常无力拖行,素色衣袍简直比拟出家尼姑,偏偏那一头艳丽黑发,在眼前划过半圆的弧度,竟然让他心头一暖,心情有些美丽。
在异国他乡,他聪明地不跟任何人交心,温文友善不过是一层保护色。在她知道他的城府后,她还是感谢他,还是宽待他,还是包容他。
下一瞬,眼里涌动一抹诡异的暖流,竟然鬼使神差地将香囊塞入怀中,紧贴着自己的心口。
……
“爷,人被带来了。”许管事话音未落,两个丫鬟已然被人拖行到大厅。
“许管事,本王养病期间,没心思管理内务,如今府里还有规矩吗?”
龙厉披着石榴红暗花外袍坐在中央,一对墨色深邃眼瞳,薄唇勾起,似笑非笑,朝着许管事说。
那一身煞气让许管事打了个寒颤,每次见到龙厉露出这样的笑容,就知道他的下手不会轻,他吓得浑身发抖,惊慌失措:“是小的教管不严,王爷……小的一定严加整顿,请王爷再给一次机会!”都是那两个蠢笨的丫鬟,嚼舌根也就算了,居然敢私底下非议王爷!还敢掌掴王爷的玩物!
龙厉扶着红木椅起身,面无表情地走过许管事的身边,一顿,突然抬脚在他的手上狠狠一踩,骨头碎掉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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