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门。
傍晚时,贾天静回来,医馆伙计告诉她陈悠在这,她唬了一跳,忙去了陈悠的房间,见她伏案在写着什么。
听到门口的响声,陈悠回头叫了一声“静姨”。
“外面还下着雪,不是叫你别过来吗,怎么又过来了?”贾天静走到陈悠身边,摸了摸她冻红的手,果然一片冰凉。
“房间里也不升个暖炉,看你浑身冷的和冰似的。”说着将手里捧着的手炉塞给陈悠。
陈悠放下笔,抱着手炉暖了暖手,哈了口气。
神色平静的道:“静姨,药材出事了。”
贾天静瞬间瞪大眼睛,“啥?”
陈悠无奈的将今日一天发生的事儿都与贾天静说了,贾天静听后沉默了良久,“莫不是与新来的药政大人有关?”
见陈悠面有疑惑,她继续道:“阿悠,你猜我今日是被谁叫出门的?”
能让贾天静亲自上门拜访的那自然只有官府的人,而且官职定然不小。
“难道是袁知州?”
贾天静点点头。
陈悠一惊,没想到真的是袁知州,可是袁知州这个时候寻贾天静做什么?若是为了钱夫人的病况,他完全可以在医馆里说。
“袁知州寻我给他推荐几位医德医术都上好的大夫。”
“就为了这事儿?”
“是,就为了这事。”
陈悠低头,灯火下,浓密的长睫将暗影投到了一双灵动的双眸上,形成一道幽暗的剪影,少女的肌肤在橘黄灯光的映衬下好似变的透明一般,突然陈悠抬头,双眸中一片清辉。
“惠民药局!静姨,会不会是为了惠民药局才向你打听大夫的事儿。”
陈悠觉得这猜想越来越有可能,上头禁锢了大药商,惠民药局这么多年来也没能在州县办起来,恐怕药界这块儿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这件事,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通了。
贾天静被陈悠这么一提醒儿,也瞬间就想明白了,为了给惠民药局清道儿,控制药源,又打探声名好的大夫,让各家药铺医馆处于半瘫痪的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惠民药局要是一时崛起那便是天时地利人和。
到时再配合着官府的调配,药材将会一举被官家至少控制一半在手上,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当真是好算计。只要官家的药局开起来,那时候,势必各处的医馆和药铺还要受打击。
陈悠与贾天静一同用了晚饭,饭后两人去了药房,商量钱夫人今日几日的药方。刚将药方给写好,药房外就有人敲门。
“谁啊?”贾天静问了一句。
“贾大夫,是我,翠竹,我们夫人请陈大姑娘过去一趟。”
陈悠一喜,急忙去开门,跟着翠竹去了钱夫人所住的院子。
从钱夫人那儿,陈悠知晓这事儿与袁知州根本就没关系,那扣留药材的官差不是袁知州派去的。
钱夫人不会与她说假话,这跟本就没有意义。
陈悠从钱夫人院子里出来,与贾天静打了招呼,就回房歇着了。
看来,布这个局的人就是那位上头来的人,在陈悠脑海中一闪而过前些日子与袁知州一起来医馆的那个男子。
想起前几年林远县发生的那件事,陈悠就恨恨的诅咒了几声,当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
找到了源头,要想办法才行。
从那日两人见面来看,那个人根本就没认出她,而且他一个建康来的钦差,他们家与他素未相识,为何要设计陷害他们。
官家在嵩州建康一带扣了那么多大药商,若是想给惠民药局供药,直接集结官府的人调运便是,建康到庆阳府一路运河下来,水路方便的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设这么个圈套?
难道是为了银子?
陈悠觉得她一举找到了症结所在。
百味馆保定堂被他这么一设计,若是药材真拿不回来,前后就至少要折至少六千两银子在里头,六千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放在华州,顶好的酒楼也能买下三家了。
没想到,那个男子竟然是个贪官!陈悠捏着小拳手气的不轻!本就与他结着仇,现下,新仇添上旧怨,简直有些让人忍无可忍。
带着满身的怒气,陈悠掀开了被子,正要上床休息,突然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被人突然扎了一针。
入骨的疼痛让陈悠一瞬间失了力倒在了床上,急速的喘息着,那疼痛一波一波的从陈悠左胸房散发到浑身的每一个血脉。
陈悠死死地捏住胸口的那块布料,剧痛让她整个蜷缩了起来,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蜷成一团。
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