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隐忍的小模样,更让陈悠心疼。
上下打量了下陈娥和陈珠,陈珠被陈悠看的害怕的往陈娥身后藏,生怕陈悠会质问她方才的事情。
“这么晚了,大堂姐来做什么?”陈悠平静问道。
陈娥这才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阿悠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娘担心你们打地铺睡不暖和,让我和妹妹给你们送床暖和的新被褥,又送了些艾草,给你们熏屋子。”说着,陈娥就要把被褥一股脑塞到陈悠臂弯里。
陈悠正犹豫要不要接下,陶氏的声音响了起来,“阿悠,被子不能收?”
陶氏一发话,陈悠就立即收回了手臂,转头朝着陶氏的方向看去。
从窗户纸映出的昏暗灯光打在陶氏的脸侧,给陶氏略显得消瘦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股柔光,她正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冒着热气的药,从厨房出来,明明是柔弱温柔的外表,说出的话却让人不由的服从。
陈娥紧张地“咕咚”咽了口口水,她现在有些害怕这个三婶,说话虽然柔柔软软,但有时候却句句能扎人心窝子,让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刚才自己做的事,陈娥这个时候才感到一丝后悔和心底发寒。
陶氏走到陈悠三姐妹的身边,目光往阿梅阿杏身上一瞟,眼神瞬间冷厉起来,她把药碗交到陈悠手中,转身面对着陈娥姐妹,和善笑道:“这些都是大嫂叫你们送过来的?”
边说陶氏边将视线落在被褥上打量了两眼,陈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手臂一僵,险些连被褥都抱不住,她忐忑地瞧了眼被子,见被她翻过来折过的这一面完好,看不出来什么异样,这才松口气。底气也足起来。
“是的,三婶,娘担心三婶家的妹妹们晚上睡不好,冻着了,特地叫我送过来的。”
陶氏欣慰一笑,“我瞧着这被子还是新的,我们都在地上打地铺呢,那屋也没打扫干净,用这新被褥反倒是糟蹋了,多谢大嫂的一片好意了,你带回去,就说三婶领了她的情,这小篮子艾草三婶就收了。”
陈珠连忙递过篮子,陶氏接过后,还摸了摸陈珠的头。
陈娥脸霎时吓的煞白,那新被子被她弄成那样,还怎么带回去,陶氏不能不收下这被子,不然回去,她真要倒霉了!陈娥原本的镇定被陶氏一句话打的顷刻消散。
“三……三婶,这是我娘的一片心意,您还是收……收下吧!”
陶氏温柔的笑了笑,“这收东西也要看是什么,你娘要是拿一床旧被子来,三婶可不就收着了,瞧这被子怕是连你们家人都没睡过,三婶怎么好收?是不是这个理儿?行了,你三叔身子还伤着,这药才煎好,三婶得快些送进去,冷了就不好了,你也快家去吧,这么晚了,小姑娘要早些歇息。”
陶氏一番“关怀备至”的话语,陈娥听在耳边只觉得片片都是软刀子,专找她的软肋扎。怎么有人能将话说的那么好,让你无从反驳,偏偏又觉得冰寒彻骨?
陈娥煞白着脸立在原地,进退不是。她怎么敢把被子拿回去。要是被她娘知道了可怎么办……
陶氏看也不看一眼陈娥,转身就进了屋。
陈悠奇怪地瞧了一眼陈娥难看的脸色,满腹不解,陶氏只是没有收大伯娘送来的被褥而已,她有必要这样吗?
脸色不好的该是她们吧!阿梅阿杏可是在她的手上吃了亏。
陈悠不再管大房的姐妹两,拉着阿梅阿杏进屋了。
门“哐当”被陈悠从里面关上,陈娥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早已心虚的满头冷汗,她忐忑不安地转头看了一眼东边屋内透出的昏黄灯光。
双脚好像被束缚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出一步来。
陈珠都害怕的哭起来,“大姐,我们怎么办呀,娘会打死我们的!”
陈娥本就心情烦躁,又听了妹妹压抑的哭声,心情更加的躁动,“哭什么,你除了会哭,还会干啥!”
那边曾氏与儿媳在房内借着灯火做针线,等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也不见两个女儿回来,曾氏有些担心,交代了陈白氏两句,就起身想去三房那边看看。
刚一开门,就见到陈珠满身泥污,小脸早已哭成花猫。
曾氏顿时不快,高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的回事?”
很快,曾氏的目光就落到了陈娥怀中又脏又潮的新被褥上,差点被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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