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永新这时才微微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叫了一声“娘”,转头又唤了曾氏“大嫂”。
“娘,您不用担心了,现下是好多了。”陈永新虚弱道。
陈王氏听到三儿这么说,眼泪都激动的掉下来,“我儿啊,身子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哇!娘真害怕你这眼睛一闭,就再也不睁开了……”
伴着陈王氏痛心的哭诉声,陈悠一惊,那个她以为的同样的失忆情节并没有上演,陈永新竟然真的认得陈王氏和曾氏,看到他眼中的懊悔和愧疚并不像是在演戏。陈悠不禁怀疑,是不是她想错了,陈永新还是那个陈永新,并没有换人……
可是吴氏的反常又该怎么解释?
陈王氏良久才止住眼泪,亲自送走了唐仲,而陈悠三姐妹在东屋中待了半个时辰之久,陈永新从头到尾都未提起过她们,就连陈怀敏他都问到了,却独独只是匆匆瞥了她们姐妹三人两眼,与之前陈永新对她们不闻不问的态度完全相同,甚至变得更冷淡了。
曾氏叹了口气,拉着陈悠三姐妹出了东屋,只留下吴氏一人照顾。
陈悠心里乱糟糟的,心事重重,虽然怀疑其中定然有隐瞒,但却是不敢再如确定吴氏的身份一样确定陈永新的来路了。
她这表情落在曾氏眼里,就成了小姑娘得不到父亲关心的失落。
曾氏拍了拍陈悠的头,矮身轻声安慰道:“阿悠,你爹刚刚醒来,身子还累着,想的事情怕不是那么多,等过几日你爹身子好些了,自然就能正常与你们说话了,啊?莫要担心了。”
即便是这么宽慰陈悠了,曾氏也明白,按照陈永新那个死脑筋,又经了这一场大变故,待这几个女儿怕是很可能还不如从前。
陈悠拉着两个小包子心不在焉的帮着曾氏煎药。
而东屋中,人都走后,吴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永凌,演技见长啊!这次连我都瞧不出来破绽。”
秦长瑞微咳了一声,虽然现在对这个身体还有些不适应,可是见到心爱的妻子还能回到身边,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缓回了一丝人气儿。
“那丫头还不错。”秦长瑞莫须有的夸了一句。
吴氏坐在床边扶着秦长瑞躺下,又亲手从旁边的木盆里拧了手巾替他擦脸,嘴角忍不住地翘起,“现下可如意了,当年定要拦我给你纳妾生女,可是早就算到了这一日,咱们会有三个女儿?”吴氏玩笑道。
“平日见你瞧见乖巧的小女娃就走不动路,同僚家里千金你怕是都抱过,如今又怎么忍心连瞥都不瞥一眼,她们以后可都是我们的闺女了。”吴氏偷掖夫君。
秦长瑞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来日方长!”
夫妻两人说到这,吴氏却是怔住了,低头沉默了起来。
秦长瑞瞧见她这个模样,长叹一声,抓住了吴氏的手,“文欣,我们还不了解如今的情况,不是绝望难过的时候。我知道你担心的征儿,但你要明白,征儿他已经长大了,就算不出那件事,我们也不能保护他一辈子,他总要有自己面对的时候,或许,我们的离开不一定不是好事。”
“可是……”
“文欣,不要忘了,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虽然我们成了别人,但是你不觉得,这个李陈庄与大魏朝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吗?或许我们还有再见到征儿的机会。”
吴氏猛然地被丈夫点醒,对,现在还不是她放弃的时候!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她还有与征儿见面的机会。
“永凌,我这就去问人!”吴氏急不可耐地蹭的从床边站起,要去打探这如今的年历。
秦长瑞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不可,你行的本就是险招,我瞧那闺女对你满眼都是怀疑,你若是这个时候再去问人,怕是要惹的别人追问。我们现在了解的还很少,莫要小瞧这些农家人,我们上一世就是警示。况我现在身上还有伤,你就算打听来了,我们难道要立即动身去京都?就算我们现在在京都,别人也不会相信你我的身份,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吴氏张了张口,终是无奈地点点头。可片刻,吴氏又满面悲惶的抬头瞧着丈夫,“假如,假如……”吴氏嘴唇颤抖着,有些不敢说下去。
秦长瑞抬头看着茅草遮盖的房顶,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妻子道:“若真不是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我们也看开些吧,我相信征儿能够自己保护自己!文欣,你不是很早就想着远离那些纷争吗,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征儿,我们何不在这世间一角平淡生活下去,也算是遂了你我前世的桃源心愿吧!”
ps: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