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片柔软,抓住他的小手亲了亲:“娘亲不疼,娘亲是看见阿九叔叔了,太高兴才掉金豆豆的。”
他歪着小脑袋,好像很不理解为什么高兴也要掉金豆豆,但好在确定了我不是因为疼才哭的,这才将两撇小眉毛舒展开了,牵着我的手问道:“娘亲,阿九叔叔,是这位叔叔吗?”
我这才重新抬起头打量九渊,他和两年几乎没什么改变,依旧是眉角清俊,目若朗星,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时光好像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嘴角噙着笑,与我仅隔了几步之遥相望,我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找回了之前的那个阿九,于是咧开嘴笑了,“是啊元宝,这位就是阿九叔叔,你记得娘亲跟你说过,有一位很会做菜的叔叔吗,就是这一位啦。”
元宝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可爱极了,他看了看九渊,又看了看我,然后小声对我说:“娘亲,能把阿九叔叔留在家里吗?”
我眯着眼摇了摇头,“这你要去问叔叔啊。”
元宝十分认真地陷入了沉思,最终抵不过美食的诱惑,迈着小短腿走到了九渊身边,九渊立刻蹲下了身子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阿九叔叔,你能留在这里,给元宝,做吃的吗?”
我狂笑出声,我这个儿子,真是会打算,九渊抬起头含笑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摸了摸元宝毛茸茸的头,温柔地说道:“好啊,元宝想吃什么,阿九叔叔都给你做。”
元宝便乐得跟什么似的,舞动着小短手屁颠屁颠滚下去了,嘴里还嘟囔着:“我要跟诺儿姐姐说,要给阿九叔叔准备被子……”
待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时,空气都沉默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我,“你过得好吗?”
我的眼泪一瞬间又想奔腾而出,真奇怪,自从我生了元宝后,总是格外多愁善感,原先是女儿有泪不轻弹,现在是动不动就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走上前去十分熟稔地捶了他一下:“不好!”
他微微怔了怔,我指控道:“我怀孕的时候,总是想着吃你做的菜,可却从未如愿,你知道吗,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没能满足的事,能记一辈子!”
他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完,然后眼睛亮了亮,“你想吃什么,我今日做给你吃。”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才刚答应了我儿子,现在又来应承我,你当我们母子俩是这么好打发的?”
他也笑了,我们在彼此的目光中,越笑越大声,这两年的距离便随着这些笑声烟消云散,仿佛他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我们前几日才见过面似的。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何则?”他看着我,目光熠熠,朗声道。
我大笑出声:“知与不知也。”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却胜似亲人,他们不与你朝夕相处,不会参与到你生活的点滴之中,甚至你们都不了解对方的近况,但不管相隔多远,相隔多久,当重新见面时,不会感到隔阂,不会产生距离感,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们便能如往昔一般,肩碰着肩,坐在一处,谈天论地,仿佛时光和距离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你们的主旋律,一直奏响,从未停歇。
他开始温柔而耐心地倾听我讲着这两年发生的一点一滴,当我说到我因为怀元宝而差点九死一生时,他露出了惊痛的表情,我开着玩笑:“阿九,幸好我挺过来了,否则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他难得的皱起了眉,严肃道:“小蓟,不要乱说。”
我吐了吐舌头,才知他十分忌讳这个,不过提起元宝,我便有说不完的话,开始跟他说元宝什么时候学会翻身,什么时候会到处乱爬,什么时候会开口说第一句话……
“你知道吗,元宝第一句话竟然说的是爷爷……”我十分不满道,“要不是那时我身体虚弱,没精力带他,他又常年跟在宗老头身边调理身子,才不会是这个结果!”我突然想起,他并不知宗老头是谁,连忙解释道:“是我一个长辈,医术十分高超。”
他含笑点点头,“是否是宗政越老前辈?”
我睁大了眼,“阿九,你太牛了,这都知道。”
他又露出了温柔的笑,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我头发上,叹了口气:“小蓟,你还是将头发绞干了再说话吧,这样容易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