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事了!”
我见她是真有些怕,安慰道:“不会被发现的,我和景落都商量好了。”
“可是……可是……”她还想说服我,我打断她道:“你也知道,景落留在闺阁中的日子不多了。”我说到此处有些伤感,“她不像我,那么自由,从小便被拘束在深宫之中,若是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便罢了,可偏偏有我这个不靠谱的姐姐,总跟她提及外面多好玩,多有趣,把她心思都勾野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求过我什么事,这是第一次托我办事,再难,再不合规矩,我也要帮她。”
白芷听我这么说,知道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叹了口气,便不再劝我,不过想起一事,问道:“安心公主没跟您提起她要出嫁的事吗?”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我和她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的,这么大的事,她这次竟然一句也没有提及,按理说,皇后伯娘不可能没跟她说过,不然她也不会说,怕自己以后再没有机会这种话。
也许……是她害羞罢,即便往日再淘气大胆,但这几年下来,不知道那些嬷嬷们往她脑子灌了多少闺阁礼仪,我这么一想,便将此事丢开,专心致志地完成起她托付给我的事情来。
白芷从小跟着我,耳濡目染地从师父那儿也学到了不少关于易容方面的知识,所以我把事情交给她不久,她便利落地帮我办好了,将一应工具送入了我专门做人皮面具的暗室里。
这间暗室就藏在我闺房之内,机关就在我的雕花大床之下,往里摸索有一个凸起物,往下一摁,有一面嵌在墙里的博古架便会一分为二,从中间往两旁推开,博古架上摆满了古玩器皿,一般人猜也猜不到墙那边还有一间比我闺房还宽敞的暗室。
虽称暗室,其实里头却十分敞亮,不仅摆了许多长明灯,四面的架子上还摆放了四颗夜明珠,书桌、书架、卧床,里面一应俱全,就像是我的另一间卧室,四周凿了许多小洞,因此并不憋闷。这个暗室府上除了我,便只有师父和白芷知道。
平日里小茴她们虽也是在房内伺候的,但我念着她们年纪小,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许多事便也没跟她们提起过,只有白芷,从小就性子沉稳,被师父亲自调教多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话做事又十分有分寸,简直比我还像个小姐。
不过好在,我平日就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或是看书,或是睡觉,她们也早已习惯了,没有我的吩咐是不会进屋的,我便安安心心地进了暗室开始做起面具来。
景落的这个嘱托对我还真是一项挑战,我在江湖成名三载,扮过无数人,大多都是年轻男子,但无一例外,那些都是陌生人,仅仅凭借一幅人物画和他们亲朋好友口中的叙述来完成扮演,可这次……景落竟然让我易容成她!
越是熟悉,越容易犯错,更何况是在皇后面前扮作她,不是要像,而是要毫无破绽,天知道我在皇后伯娘面前最是拘谨,因为皇后和我娘亲是手帕交,后来又嫁给了皇帝伯伯,亲上加亲,我爹娘去世后,她对我虽宠溺,但性子却与我十分不搭,看她对景落的教导就知道了,她是个最最严谨,最最在乎体面的人。
而我……却是个最最闲散,最最受不得拘束的人。
所以平日里我都尽量躲着她,实在不行到了她面前也大多低声不语,像老鼠见到猫似的,爱说教的人是我的天敌,她又不像白芷,教导我的时候我只能听着,不能插话,这不是要我命吗。
因此其实这次景落提出这件事时,我心里很是犹豫了一番,当然最后经不住她的亲情攻势,拜倒在她可怜兮兮的目光之下,后来听她的计划,觉得还是比较周详的,若我们都小心一点,并不是不能够圆满完成。
所以我便着急忙慌地做起面具来,幸好离花朝节还有一段时间,我对景落那张脸又无比熟悉,自然事倍功半,她后来又派亲信出宫将制定好的计划跟我商对过一遍,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去亲身近距离感受一下花朝节,去我经常提起过的大街小巷走一走,看一看,感受一下自由的空气,猜一猜民间那些千奇百怪的灯谜,尝一尝我曾经带进宫给她吃过的小吃,而不是跟着皇后端坐在芙蓉阁楼上,听周围一片奉承声,看专门为皇家准备的烟火,她说,那烟火再绚烂,再美丽,也是冷漠的。
她在锦都生活了十五年,却从来不知道锦都真正的模样,不知道夜晚的锦都是如何妩媚动人,不知道沁香园的点心要早早的守在那儿等待出炉,吃起来才有滋有味,不知道哪里风景最美,哪里热闹最多,她所知道的,都是从别处听来的。
我心疼这样的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