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坐在亭子里,而亭子周围被一弯水围绕着,这时有几个三角形的脑袋从水里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夏天使劲搓着自己的手臂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不过不好直接说罢了。
渐渐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许多蛇都从草丛里探出头来,蠕动着身子朝吹着哨子的姑娘爬去,姑娘面对众蛇压境,却一点都不慌张,仿佛没看见似的,继续吹着哨子。好几十条蛇聚集在她的周围,有大有小,颜色色彩斑斓,看得出其中有几条的毒性非常厉害,因为它们的花纹十分繁杂又艳丽,大家不禁替那位姑娘捏了一把汗。
可众蛇却没有其他动作,只盘旋在她周围,来回游走,不再往前,我们正啧啧称奇,突然哨子音陡然转变,声音高亢起来,众蛇一下子扬起了头,吐着信子,呈现攻击状态,大家都默默地把手放到了自己的武器上,以免蛇群的突然袭击,可哨子声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宛如浅吟低语,蛇群放下了高昂的头颅,摆了摆尾巴像是告别,又沿着来时的路,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若不是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亲眼证实了这一幕,若只有一个人看到,估计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天啦……”罗勒发出感慨:“太不可思议了,”他将头转向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叫了一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你踩我干吗!”罗勒怒气匆匆地转向夏天,夏天翻着白眼:“你会疼,说明不是在做梦啊,我这是在帮你证实,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罗勒吃了个哑巴亏,原想反驳,但因为那姑娘此时停下了吹哨,他注意力又被那边吸引了过去,临了,忿忿不平地来了一句:“你等着!”
夏天朝他吐了吐舌头,俏皮可爱,然后目光也被那边吸引了过去,之间那姑娘吹完后,又将那哨子安安稳稳地放回了托盘,这时大家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如果说之前只是好奇中带着试探,此时就是赤裸裸的狂热了。
以音御蛇,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但确确实实在我们眼前发生了。
杜衡怡怡然说道:“这灵蛇哨的威力想必大家也见识到了,杜某人从不胡吹,也不喜欢多说,好东西自有它的价值,若想得到宝贝,端看各位怎么抉择。”他摆了摆手,便有下人从旁边鱼贯而入,有人手中的托盘里整整齐齐的码着大红色的帖子,有人手中的托盘里摆的是毛笔和墨砚,一人在前发着东西,待发到我们这边时,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了。
我翻开大红色的帖,心里想着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喜帖呢,没想到一翻开里头清香扑鼻,纸里竟然还嵌着干花瓣,小茴和夏天都不禁欣喜地叫出了声:“好漂亮啊。”
罗勒撇撇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是琅轩最有名的花帖,没见过吧?”
夏天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着:“我没见过又怎么样,你见过,你会做嘛?”
“你这话好生奇怪,我见过就一定要会做吗,你还吃过鸡蛋呢,怎么不会下蛋?”
两人眼看着又要吵了起来,我急忙圆着场道:“快写吧,听说这杜庄主喜怒不定,搞不好你们所写之物能投其所好,将这宝贝纳入囊中呢?”
罗勒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喜滋滋地拿过笔在砚台中沾了沾墨,偏头想了想,毫不犹豫地动笔写了几个字,写完将嘴鼓成了一个球用力吹了吹,然后将花帖关上了。
我偏头想了想,也不知道写什么,半天下不了笔,等到仆人来收时,干脆什么也没写交了上去。按照流程,杜衡会当着我们的面看完那些帖子,然后一把火将帖子全部烧掉,因为谁也不希望里面自己写的秘密别人知晓,杜衡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一手翻着花帖,一手捧着香茗,不知道看到什么东西了,竟然笑出了声。
罗勒偏头轻声问我:“柴兄,你写了什么?”
我摇头:“什么都没写。”
“什么?”罗勒吃了一惊,一拍后脑勺:“我怎么没想到呢!应该留白啊!千言万语竟在不言中,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罗兄……我其实是不知道写什么罢了……”
罗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那灵蛇哨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我解释了几句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便干脆懒得再说,心里想着,那杜衡不会真这么不靠谱吧,可是事实证明,他果然从不按照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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