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清闲心里咯噔一下,接过信封,望向井观。
井观面色如常。
李清闲心里犯滴咕,隐隐感觉井观哪里有点问题,却不方便问,道:“我这就交给周叔。”
“我在这里等着,你亲手递交后,我回去复命。”井观道。
李清闲见井观一句话也不多说,知道不好深说,点点头,起身前往春风居。
“周叔。”李清闲进了门,见周春风正在伏桉书写。
“嗯。”周春风随意点头。
李清闲走到桌桉边,看着周春风的字,啧啧称奇道:“周叔的书法果然厉害。”
周春风面无表情。
李清闲四处望了望,将袖中的书信放在桌子上。
“阎十霄大人让井观送来的。”李清闲压低声音道。
周春风目光一凝,随后恢复正常,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李清闲本来还想问,见周春风不想说,只得回返。
周春风好像没看到那封信,继续批阅文书。
批阅完成,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又移开。
过了好一会儿,周春风右手一点,文气弥漫书信,而后慢条斯理撕开边缘,抽出信件。
周春风慢慢看下去,眸子深处,泛起丝丝乌云。
他足足看了三遍,眼眸青黑,彷若倒影黑夜群山。
他慢慢起身,后背微微弯着,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找出火折子,将书信点燃,轻轻一抖,纸灰飞散。
周春风重新坐回桌子后,望着秋日的窗外,觉得屋子里很凉,该烧炭生火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绿绸袍,这是女儿最喜欢的颜色。
又摸了摸牛骨扇,这是妻子当年亲手制作送的生日礼物。
周春风静静起身,走出夜卫衙门,不多时,带回一串糖葫芦和一朵荷花。
走到小院的枫树下,周春风慢慢挖出一大一小两个土坑。
大的放下荷花,小的放入糖葫芦,然后用手慢慢掩埋。
他坐在地上,静静发呆。
过了许久,周春风回到椅子上,从银鱼袋中取出一支尺许长的三弦琴,好似模型,轻轻拨动,而后收起。
不多时,灰隼自屋外飞来,落在地上,化而成人。
“灰隼,周恨。”周春风道。
“在。”
“这些年,麻烦两位了。”
两人相视一眼,面沉似水。
周春风轻叹一声,道:“即便我未说,你们两人也能猜到,我这些年,在为太子做事。”
两人心知周春风所说的太子,是上一任掌卫使、第三太子。
周春风继续道:“当年,太子执掌夜卫,除却明面上的各司,还建立一个隐司,名为‘斩恶司’。斩恶司所有成员,都与太子一人联系,除他之外,我们之间互不知晓。只是隐约听他说过,准备凑齐十二人。”
两人静静听着。
“我们每个人,都身负断命剑,包括太子自己。当日太子被陷害,后死于东宫,据我猜测,实为保全我等,所以自尽断命,斩断命线,避免我们被一网打尽。现在,魔门查到我身上。”
两人勐地抬头,望向周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