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有传言说,朝廷想给周大人升一格,周大人不想动。”韩安博道。
“有这么个事,周大人不喜钻营,也有人说是他妻女亡故后心灰意冷,不然以周大人的实力和人脉,必能更进一步。”郑辉道。
韩安博转头望向李清闲,道:“当年小李来的时候,还有人说李大人托周大人的关系进来的。”
李清闲一愣。
印象里父亲李冈锋没提起过周春风,自己对周春风倒是有些印象,夜卫的神都司司正,在诏狱司也有兼职,是大齐国极出名的美男子,全国各地流传他的艳事绯闻。
郑辉微笑道:“清闲两次病倒,司里主动派了孙大夫来,格外关照。普通的夜卫,可不值得孙大夫亲来。”
李清闲摇摇头,道:“我真不记得有这层关系,家父从来没说过。”
韩安博拍拍李清闲的右肩,道:“周大人关照你的事,是真的。”
“对。”郑辉看了一眼韩安博。
李清闲心中一动,看向韩安博。
三十多岁的模样,方脸塌鼻梁,短眉小眼,在晨光的照耀下,面相格外和顺。
韩安博笑了笑。
李清闲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心里暖洋洋的。
“甲九队的,停步!”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
四人齐齐回头。
郑辉原本皮肤黝黑,现在脸上更是阴得发紫。
这人和郑辉一样,同样身着白马补子官服,只不过补子边缘绣了一圈浅浅的金线,正十品的武官服。
他和郑辉一样高大,但瘦许多,两腮微陷,颧骨高耸,笑吟吟望过来。
李清闲认出是董英,巡街房的教头,当年胜了郑辉一招,夺得巡街房教头的职位。
“郑辉,换街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郑辉咬了咬牙,道:“董教头,我们在万平街好好的,换去码头,实在难以适应,更何况,我们队只有四人,根本管不住偌大的码头。”
“码头油水丰厚,我可是为你好啊。”董英笑道。
“油水再厚,有命吃才行。老董,你是知道我的,不该拿的,我郑黑从来不碰。万平街那么多掌柜伙计,没有一个不夸我的。”郑辉道。
“那怎么办?房首大人一直想找个稳妥的人,我觉得你是最好人选。”
“董哥,您再考虑考虑。”郑辉一脸丧气。
“董哥,您帮个忙,回头给您送点野味。”于平笑嘻嘻道。
“是啊董哥,我们几个都是不成器的,就想过好小日子,码头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们待不惯。”韩安博道。
“我也不想难为你们,但房首催的紧,说今明两天就要定下来。”董英叹着气。
李清闲微微皱眉,码头是最乱的地方之一,夜卫死伤是家常便饭。
连郑辉这种十品武修都难保命,更别说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
李清闲心念一动,暗暗默念望气术,望向董英。
双眼微热,天地大放光明,董英位于光亮中心。
董英头顶浮现一棵三尺高的枯黄老树,老树之上,闪过一张张画面,每个画面都与董英有关。
有董英与家人吃饭,董英抱着老妇哭泣,有董英在家砸厨房,有董英披麻戴孝跪在洒满纸钱的墓前磕得头破血流……
刹那后,李清闲头晕目眩,身体轻晃,急忙停下望气术。
韩安博忙扶住李清闲,问:“小李,没事吧?”
李清闲忙道:“没事。”
“郑辉,去不去,给个话。”董英道。
郑辉微微低头。
李清闲突然一抱拳,道:“董大人,我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哦,冈锋先生之子?可以。”董英扫了李清闲一眼,说着向夜卫街另一侧走去。
郑辉、于平和韩安博好奇望向李清闲,李清闲给了三人一个放心的眼神,跟过去。
“董大人,我跟姥爷学过命术。”李清闲道。
董英微微眯起眼,道:“我好像听人说过,你略通命术。不过,命术师实力很重要,低品的命术师,对高品推命的时候,往往错漏百出,甚至遭到反噬。”
“我无品,你十品,品级不过相差一层而已,就算反噬也很轻。”李清闲道。
“你想说什么?”
“我见董大人气运有异,不自觉对大人用了命术。推算之下,发现董大人并无大碍,但是,令堂今日遭逢大难。”李清闲道。
“胡说八道,我娘身体健康,一口气走半个时辰路大气不喘,天天忙东忙西,怎么会有大难。”董英目露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