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丽举国以死相拼么?”
摩咄善身负渊盖苏文之重托而来,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以谈判之名义拖住唐军,正因为此,他并不怕陈子明发怒,怕的只是陈子明对己方的和平提议不加理会,故而,哪怕陈子明此番驳斥之言甚是刺耳,摩咄善也自不以为意,不单不怒,反倒是暗自松了口大气,紧着便摆出了欲与大唐媾和之态度。
“臣服么?陈某素来不喜虚言,贵国真要臣服,且就提渊盖苏文老儿的头来见好了,此一条,陈某所下的最后通牒里都已是写明了的,尔既是自言封高藏王之命前来议和,那就将渊盖苏文的头取来再议其余也不迟。”
尽管是在演戏,可终归须得演得真上一些不是?而这,对于陈子明来说,显然不是啥难事来着,这不,言语间的傲慢之态可谓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叫陈大人得知,某家来前,大莫离支已明确表过态,但消贵我两国能止干戈,他自是无惧一死,然,窃以为大莫离支乃我高句丽尊贵之人,终归不能平白牺牲,此一条,想来陈大人应是能体谅得了才是。”
摩咄善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早就料到陈子明会拿渊盖苏文的脑袋来说事,几句轻巧的话语,便将这么个棘手的和议之前提条件化解了开去。
“哦?如此说来,只消和议达成,贵国便打算砍了渊盖苏文的头来献了,陈某没听错罢?”
陈子明似乎真被摩咄善的诚意所打动了,饶有兴致地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不错,我国大莫离支已在朝议时宣布了此事,只消贵我两国能达成和议,于贵国撤兵之时,自当将首级奉上!”
渊盖苏文名为大莫离支,其实就是高句丽的国王,其权威之大,远胜高句丽历代国主,要砍下其头,错非高句丽国灭,否则的话,根本没半点可能,这一点,摩咄善自不会不清楚,但却不妨碍其在此时虚言哄骗陈子明一把。
“嗯……,此一条可行,既如此,那就议和也罢,义山(郝处俊的字。”
听得摩咄善这般信誓旦旦的保证,陈子明似乎是真被说服了,很明显地迟疑了片刻之后,这才点了郝处俊的名。
“下官在!”
郝处俊事先便已得知陈子明要的是甚来着,这会儿自不会出言反对和议一事,一听陈子明点了名,紧着便从旁站了出来,高声应了诺。
“和议一事,就交由尔负责了,限时三日,谈得成便谈,谈不曾便罢。”
陈子明并未急着开口言事,而是又慎重其事地想了片刻之后,这才给出了道命令。
“诺!”
郝处俊没甚多的言语,恭谨地应了诺,便即一侧身,冲着摩咄善一摆手,语调淡漠地开口道:“摩大人,请罢。”
“陈大人,贵我两国之和议所涉颇多,这时限三日似乎太短了些罢?”
摩咄善领受的命令乃是尽可能地拖延唐军攻城行动,最少也拖上五天的时间,以便渊净土所部能及时赶到,正因为此,这一听陈子明只给出了三天的期限,自不免便有些急了,紧着便提出了抗议。
“此事没得商量,贵国若是有诚意,和约一日便可谈成,若无,拖上数载也是枉然,三日之约从现在算起,贵国要谈便谈,不谈便打,别无商量之余地,何去何从,尔就自择好了!”
饶是摩咄善言语恳切,奈何陈子明却根本不为所动,直截了当地便拒绝了其之所请。
“这……”
这一听陈子明将话说得如此之死,摩咄善可就不免有些为难了,待要再进言一番,却又唯恐真触怒了陈子明,反倒连已争取到的三天都就此泡汤了去,一时间不由地便傻愣在了当场。
“义山,交给你了,看着办也罢。”
陈子明明显是不打算再给摩咄善多言啰唣的机会,甚至不曾再看其一眼,淡然地交待了郝处俊一句之后,便即就此起了身,自顾自地转入后帐去了。
“摩大人,请!”
恭送陈子明离开之后,郝处俊可没打算跟摩咄善客气,一摆手,已是再次出言催请了一句道。
“也罢,三日就三日,容某先着仆役回城做个说明可好?”
见得陈子明已然离去,摩咄善虽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是苦着脸地提出了个要求。
“可!”
郝处俊冷厉地扫了摩咄善一眼,但却并未拒绝其之要求,冷淡地吐出了个字之后,便即大步向帐外行了去,一见及此,摩咄善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苦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