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自己跑去了兴荣商行问究竟。还以为元殷书会很忙,结果他倒好,端着杯茶喝的惬意极了。
吹了吹茶水,元殷书摇头晃脑道:“自然有人对付他,关我们什么事。火不是放在你家门口的,逮住他的也不是我家的人。有什么可操心的人,看着便好。”
看张家怎么斩断自己的臂膀,和亲戚族人一刀两断。元殷书的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不就是仗着世居樊城有宗族撑腰吗?
看看你这回是牺牲族人还是牺牲自己,不管怎么选,都是大快人心。
叶青蕊“哦”了一声,有些好奇又有些佩服的说道:“为什么你每回都能以四两拨千斤之力,赢的轻轻松松呢。不象我,想干点什么,先要把自己折腾到半死。”
元殷书“扑哧”一笑,高傲的抬了抬下巴,“看来你还有点见识,真的想学?”
他侧脸看着她,歪头一笑,眼睛缓缓上挑,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混杂其中。即威严又挑逗,即轻视又带着怜悯,让叶青蕊一瞬间心神失守,几乎要屏住呼吸来抵抗这股力量。
“还是算了。”
叶青蕊艰难的扭过头去,这不是人,是个妖孽,自己还是好好当个愚蠢的凡人吧。
张家的确左右为难,他们能在樊城有今天的地位,在元殷书的打压下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依靠的就是宗族的力量。
可今天,族长亲自找来,大发脾气。数落他们忘本,又不是打仗时期两军对垒,怎么能烧庄稼。简直是令人发指的罪行,不可原谅。
另一件事,就是关于这个纵火被抓住的人,是张家族人,打算怎么办。
救,就要说出这件事是他们指使的,自己去扛。不救,族长只淡淡说出族里的决定,弥补族人和宗族的损失,从此不相往来。
张家的选择比外表看起来的更为艰难,虽然表面上他们只赔了些银子给族里,然后让这个族人帮他们扛了罪。但损失的却是与族人的关系,甚至他们最后的退路。
张大老爷的长女,也是与元殷书定亲的那个女儿,哭着请父亲退婚,她宁愿去家庙里度过余生。
张家兄弟俩相视苦笑,事情走到今天,哪里还是退婚可以解决的问题,在这几年间,他们的仇恨越积越深,这桩亲事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原因了。
而且越是这样他们越不能退亲,只要有这桩亲事存在,他们之间就有某种微妙的道德上的制衡点。
元殷书无论怎么使手段,都不敢站在明面上对他们举起屠刀。这也是张家最后的一根稻草,也许在关键时刻能救命的稻草。
那个纵火之人很快按律打入死牢,等待秋后处斩,而秋后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在这场博弈之中,他反而成了最微不足道的棋子,说扔就扔的弃子。
叶家的棉花也终于全部收入仓库,织女们返回叶家,抚摸着崭新的机器,算计着自己能拿到的工钱,织院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