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奇生缓缓闭目。
天地间肉眼不可见的无形磁场已然汇聚而来,入梦归来之后,安奇生没有一刻停止过‘炁种’的传播。
只是比之人间道,玄星之上的这个过程更为艰难。
对于玄星而言,磁场的作用更大,影响到地壳,洋流,乃至于生命,更是玄星的保护场,抵御着一切陨石的冲击。
甚至可以说,没有了磁场的束缚,玄星之上的所有生命乃至于玄星本身,都会分崩离析,彻底解体。
正因如此,玄星远不如人间道更大,安奇生却更为谨慎。
相比于‘炁种’与磁场之间的交替变化,入梦者与玄星诸国间的变化,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也无需他在意许多了。
一方饱经沧桑仍屹立数千年不倒的国度,也无需他事必躬亲。
非如此,显得低级而又无趣味。
呼~
吸~
随着安奇生的呼吸,天连山似乎都在颤动,极有韵律的波动沿着天地磁场的脉络游走。
一点一滴的,安奇生的身躯在发生着蜕变,不急不缓,却似没有停息。
而这表象之下,他的体内,却由细胞开始,发生着一场足以称得上地覆天翻的巨大变化。
......
王权山巍峨矗立,如远古神山连通天地,似无尽头一般。
绵延山脉更是蔓延不知几许,横断大地,无尽的波澜壮阔。
陆实平走在山林之间,几多跋涉,仍面色不变,真气运转之下,寒暑不侵,更难有什么疲惫。
不知走了多久,他才驻足不前,长长吐出一口气。
站在山巅,更能见王权山之雄伟,这种雄伟已然超拔五岳,玄星诸多山峰不能与之相比。
因为这座山峰,是自地表拔地而起近万米,山身近半处已然被云雾缭绕,寒风吹拂终年冰雪不散。
寻常人莫说在山上久居,即便是登山,也是极难。
他的任务,是拜师王权道。
但这一步,却不是那般简单的。
不谈这方梦境的名字就叫做王权,单单是他这些天所听到的传说,已然足以让所有入梦者,以及通过观测他而得知的诸多人感受到难言的震惊了。
这,是一方传承三千三百年的无冕之王,是以剑牧国的超级宗门,三千三百年来皆立于世界之巅峰。
每一代王权七子,王权道人,都是那传说之中的神兵王权剑自天下所有气运超类拔萃者之中优中选优而出。
无一不是人中之龙,悟性心性上上之选。
代代人才不断,于前人的传承之上推陈出新,如今这个时代,武功之发展,超越三千年前不知多少。
想要拜入这样一个宗门,哪里是说说而已?
“王权道立派三千三百年,于此界声名太大,太响,每每大开山门之时,天下都风起云涌,不知多少人前来拜师,陆老的天资根骨,正常情况下很难争得过其他人。”
陆实平的脑海里,响起了青龙的声音。
这是经由‘应龙’转化,直接灌输于其脑海之中的声音,任何人都无法察觉。
实验室中,青龙神情严肃,在其身后,是紧急集合的智囊团,他们根据搜集而来的信息,提出一个个的构思,猜想,提交给‘应龙’分析,推演,以达最优解。
“王朝难过三百载,一个宗门,竟然能影响一个世界三千三百年?真是不可思议!你看这资料,看他们的律法,是否有我们有些相似?真个是,大道最后,殊途同归,共产主义万岁?”
“王侯镇国牧民,王权道以剑牧国,王权剑百年更迭钳制王权道,百载一代王权道人,整个体系,最为重要的,居然是那什么王权剑?这岂非是类似于构思之中以没有情绪欲望的‘人工智能’来治国?”
“王权道下的七国也很离谱,居然走的是禅让制,而且,是以公认最为贤明无私者继承,这也是个封建社会?”
“法传三千年,道贯古今,称得上横有千古纵有八荒了,着实了不起,了不起。开此派者,究竟是何人?真想与其一见,共谈古今中外,两界不同!”
实验室的智囊团议论纷纷,赞不绝口,都被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他们之中不少都是社会学,历史学家,仔细研究之后,不得不承认,至少以那王权梦境之中的社会来说,那是一套极为完善的体系。
青龙却没有理会智囊团的絮絮叨叨,继续开口,经由应龙的分析转化,传递到沉睡在铁床之上的陆实平脑海之中:
“那范子民所传之《王权传》虽有种种夸大离谱之言,但其中隐藏信息却也极多,一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先沿着山林走,每隔一座山峰,留下你精心调制的饲料,不要多,也不要少,就慢慢走,引它出来......”
陆实平听着也不忘记干活,将准备好的饲料洒在了山坡之上,又以防蚊虫的药物,将饲料圈起来。
他所要等的,并不是人,而是兽。
相传,王权山后的八千大山之中,有平原草场,也有寒潭深谷,更有种植灵植的菜地,当然,也有着传说之中的三头牲口。
一条寒蛟一匹马,恩,还有一头驴。
传说之中,这三头牲口都是异兽之王,堪比天人绝巅的修为,平日里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这山中沉睡。
唯有王权山山门大开之时,才会醒来那么一会。
就这么一条消息,还是诸多智囊团逐字逐句的分析《王权传》而发现的,等闲人根本不知道。
他要寻找的,就是这三头牲口。
可惜,这山太大太广,他一刻未停的转了足足一个月,眼看王权山山门大开之时就要来到,却还是没有找到。
“希望那范子民说的是真的,那三头异兽之王真的不伤人,而且通人性......”
陆实平微微摇头,却也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活得久,别的不说,耐性那是一等一的。
渐渐的,三轮大日联袂西落,夜幕降临,七轮血月升上高空,陆实平下了一处荒山,正要寻一处干净安全的所在休息。
冷不防心头一震,眼神之中泛起几许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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