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被你杀的人......”
安奇生咀嚼了一遍这句话,不由的点点头:
“上体天心,下应众生之命运,天命不愧是天命。”
修行至元神,神意通神,已然能感知到冥冥之中天地间众生的一些轨迹,能够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天命某种程度已然是元神之路的尽头,谢七能看到这些,安奇生倒也并不奇怪。
谢七淡淡的看着安奇生,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对于这个府君看中的人,他从始至终有着莫大的好奇,而他也不负府君的看中,短短九十年,已然到了能踏足天命的地步。
而起所修之道,更是隐隐跳出了天地精气的掌控,超脱了五道的藩篱。
走上了曾经府君所预期的另一条路。
可惜,终究太迟了......
“天地万物各有其命运轨迹,天命所窥不过皮毛而已,七爷不会不知此理......没有什么本该被你所杀的人,只有本来你想杀的人而已。”
安奇生立于城头,远眺阴雾弥漫的幽冥之界:
“你所求,不过幽冥府君祭而已,
祭品,我出了!”
幽冥府君祭!
早在九十多年前,在义庄之外乱葬岗看到那一头狰狞鬼神之时,他已然知晓了幽冥府君祭的存在。
而后的多年里,他也渐渐知晓了这一场谢七筹谋了千多年的大祭,所求是什么,所需是什么。
可惜,无论从萨五陵原本的轨迹之中,还是卫少游记忆之中所看到的一切,都表明,这一场‘幽冥府君祭’失败了。
“呵!”
谢七挑眉,清冷的眸光之中显出三分恶气来:
“你出了?”
安奇生直视谢七,不避不退:“我出了。”
谢七凝视安奇生许久,眸光才微微一动:
“你出不起!”
安奇生神色平静: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一试?为了此祭,我筹谋了一千六百年,你说试一试?”
谢七突然一笑,笑意冷酷而暴戾:
“你以为你是谁?!”
谢七的声音不高不低,但随其声音垂流,偌大的幽冥城就为之颤动,千里万里长空一时阴雾漫卷,似整座幽冥世界都随之应和。
幽冥城千万里范围之内的无数妖鬼,似是感受到了世界末日般的恐怖,一个个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纷纷遁逃八方。
正自被无数妖鬼冲击的燕霞客等人,都不由的心头一震。
远眺而去,只见整个幽冥界都暴动起来,数之不尽的阴气滚滚而来,千万里长空一时间被搅动的好似浆糊一般。
隐隐间,能够感受到一个难以形容的森寒杀机即将喷薄而出。
“这样强大的杀意......”
燕霞客心头冰凉一片,眺望幽冥城,喃喃自语:
“谢七爷......”
这一股杀意内敛而又张扬,蕴含着灭度苍生,无物不可杀的冷酷森然,任何感受到的人,都只觉心神为之夺。
这样的杀意,古往今来,也唯有一人拥有。
白无常,谢七。
无可形容的杀意如天幕笼罩幽冥,无数妖鬼为之惊骇,震怖,恐惧。
而城头之上,衣衫猎猎,长发飘扬的安奇生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却是安某的不是了。”
安奇生袖袍一摆,拱手作揖:
“我叫安奇生。”
“呵呵,哈哈哈!”
谢七突然仰天大笑,震动长空天地,神色肆意而漠然:
“你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古往今来,谢七爷杀意天下第一,安某人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七爷自然不会不敢杀?”
安奇生负手而立,眸光幽幽。
自他来到此界,所见一切修行者,其原本命运轨迹的尽头,都在幽冥府君祭的前夕,全都为这谢七爷所杀。
无论善恶,无论佛道,无论人,妖。
这样的杀意,天下自然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安奇生,也不觉得幽冥府君的庇护,就能让这白无常谢七忌惮到不敢出手。
只是......
“只是......”
安奇生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七爷不妨与我打个赌,看你杀不杀的了我.......”
呼~
天地陡然一静。
随着谢七笑声停下,似有灭世寒流充斥虚空,将一切都凝固其中。
遥隔不知几千几万里之外的燕霞客等人,身形陡然就不得动弹,眼睁睁看着天上地下,那无数遁逃的妖鬼,也如同被冻成冰雕一般,一动不动。
“呵!”
天地沉寂只是刹那,就如同从冰封天地的无尽寒流化作了欲要焚烧天地的滔滔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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