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之下,宛如一只太古凶兽般匍匐的王城,安奇生笑了笑:
“是吗?那可要好好品尝一二了.......”
........
夜幕之中的王城更为警戒。
护城河前,尽是一队队骑乘高头大马的甲士巡逻,城墙之上,还有东西两厂的高手坐镇,扫视着夜幕之下。
韩尝宫踏步而来。
守备王城的小将认出了他,微微有些惊愕,随即拍马上前,朗声道:
“韩大人,王上已免去你随时入宫之权,夜幕将至,若无王上召唤,你也不得入城!”
韩尝宫止步,淡淡看了他一眼:
“韩某莫非会对王上不利?”
“不敢。”
那小将面色一变。
莫说韩尝宫是神脉大宗师,便是个不会武功之人,凭其是王上潜邸之臣,钦天监主的地位,他也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只是却也不敢放他进去。
“那便滚开!”
韩尝宫长眉一挑,气息勃发。
霎时间,夜幕之中似有寒流狂飙,肆孽的气流一下将那小将连同其身后的人马横推出数丈之外。
继而,韩尝宫拂袖而走。
城墙之上,那几个东西两厂的高手也是面色一变,其中一人拔地而起,窜入夜幕之中前去王城之中通报,剩余十数人齐齐从城墙之上越下。
拦在了韩尝宫身前。
“韩大人,请稍等,我等已经前去通报王上.......”
几个东西厂的高手硬着头皮上前,软声细语的说着。
他们虽然放在江湖中也算得上高手,但相比起神脉大宗师来说可就啥也不是了。
偏偏职责所在,也不敢擅离职守。
“滚开吧。”
韩尝宫脸色漠然,心中莫名的情绪在翻涌着。
“这......”
“韩大人......”
“您不要让我等难做.......”
几个东西厂高手全都脸色难看,进退两难。
“韩大人,何以生出如此怒火?”
一声轻柔尖细的声音破空传来。
话音将落未落之时,一个身材消瘦面容俊美如女子一般的太监已经立在城头之上。
“玉天?”
韩尝宫面色冷淡:“莫说是你,曹天罡还活着也不是我的对手。”
“韩大人武功出神入化,玉天自然是佩服的。”
玉天微微一笑,道:
“狗奴才还不让开道路,让韩大人进宫。”
那几人如蒙大赦,皆是松了口气,慌忙退开。
韩尝宫也不理会,踏步进入王城。
王城之中灯火通明,诸多甲士巡逻各处,到处都似有人影闪烁。
夜幕降临,有些人也是不能睡的。
偌大王城之中,至少有不下三万太监,上万宫女要随时等候召唤伺候。
待到韩尝宫走到观景台前之时。
一眼便看到王城之中璀璨明亮如昼的灯光。
丰王负手立于摘星台桅杆之前,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看着驻足观景台前的韩尝宫:
“韩卿,夜色已深,不在府中休息,来见本王,可是有何要事?”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远。
自从一年多以前,他便再没有主动召唤过韩尝宫,更免去了他可以随时进出王城的权利。
时隔近乎两年,他也是首次看到韩尝宫。
“王上不也没有休息........”
韩尝宫面色有些复杂。
数十年前,他与丰王相识之时,两人都一文不名,一晃数十年,两人皆是天下顶尖,无论武功还是地位都不是曾经那般。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再也不是曾经那样了。
“二十年来,寡人又何曾有过一刻休息?”
丰王轻叹一声,回身看向夜幕下的丰都城:
“韩卿,不瞒你说,寡人,从来是不信命的,即便是认识你这么多年.......”
夜幕之下,红月垂流,为整个城市披上一层红妆,点点灯火闪烁如星空一般美丽。
“我也不信。”
韩尝宫静静立着,声音平静:
“即便是风水气运,也是因人而异,因势而易,所谓天命,只是人道之势,天地无情,如何会在意众生命运........”
“是啊......”
丰王轻叹一声,才缓缓道:“两百年前,太祖筚路蓝缕开创出这番家业,纵使天下群蛇并起,本王也可一一扫灭!”
看着神色平静的丰王,韩尝宫眸光垂下,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不见:
“你,果然知晓......”
丰王不答,转身看向韩尝宫,神色郑重:
“你可愿,陪本王再次清扫天下,创建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丰功伟业?”
韩尝宫也不答,也自看向夜幕之下的丰都城:
“王上可曾问过,这天下百姓,是不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