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浮界诸国林立,仅仅各国登记在册之人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亿,算上没有记录的,只会更多。
如此多的人,如此之大的天地,没有人敢说能杀尽天下恶人这般话。
安奇生也从无这个念头。
不过是,见一杀一,如此而已。
话音兀自飘荡间,安奇生脚下纵横不停。
他身子一个挪移便是数十丈,他脚下一踏大地都要弹抖,随意一掌便能抽爆十丈之内的气流。
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尸横遍野。
顷刻之间,侠义门前的大地已经如沐大雨,湿潮腻滑。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大作的罡风之中飘荡出数十里平地上空。
“啊!魔,魔头!”
有人宛如疯癫,绝命奔逃着。
已经被彻底杀破胆子。
猩红泥地之上,安奇生脚下只是轻轻一点,脚下一柄柄或断裂或完好的刀剑便一下跃起。
叮~~~
安奇生手掌一抚过,五指宛如弹琴般划过诸多刀剑。
唰唰唰!
只是漫不经心的轻轻弹抖,他身前的十数柄刀剑已经一下破空而去,摇曳着长长的发白气流。
一下刺穿了已经奔逃百多丈外,不同方位的十数人,继而余势不减的没入地面,不见了踪影。
轰隆隆!
而直到诸多尸体倒地而亡,那阵阵破音呼啸才如雷声般环绕安奇生而动。
血红大地,白袍猎猎。
侠义门前的诸多人心神摇曳,为这道人无匹的杀意感受到颤栗难言。
他们从未在江湖中见过杀性如此之大的人。
更恐怖的是,那些被杀之人好似根本与他无冤无仇。
喜怒无常,性情乖张。
一系列让人忌惮戒惧的词语,便被在场诸多人安在了安奇生身上。
不少曾经因安奇生贬斥为禽兽而心生不满的人此时心中居然升起了一抹庆幸。
禽兽总好过禽兽不如吧?
“好大的杀性.......”
南宫庆长眉耸动,心中也为之震动。
武林之中从来不缺乏厮杀,更有许多人以杀闻名,他见过,也杀过这等人物,但如安奇生这般杀性巨大的,他尚且是头一次见到。
“杀得好!”
无数人戒惧之中,唯有云海天发出赞叹。
他赤红渐退却越发苍白的老脸之上虽有惊叹,更多的还是痛快。
七问七答之间他曾以‘神’感应到安奇生想让他看到的画面,自然知晓死在安奇生手下的,没有一个是不该死的。
便是安奇生此番不杀,他也万万不可能容他们离去。
安奇生杀性如此之大,他却惊而不惧,反而有种得遇知己的痛快。
踏踏踏~
安奇生踱步走出尸山血海。
让人诡异的是,他杀人盈野,血流挥洒数百丈大地之上,他一身道袍却无有一丝红色,干净如故。
甚至于他踩踏在血水之中的布鞋,抬起之时也不见一丝污秽。
似乎他的周身都存在着一层无形的气场一般。
尤其是他踱步走出修罗场一般的尸山血海,却无有半丝杀意萦身。
气质超然而平和。
好似不过刚刚清扫了天地间的残余垃圾,而非是杀人盈野。
他踱步而走,每一步都是不多不少的九丈九,几步而已,已经来到孙恩身前。
以最为近距离的姿态目睹了这一场厮杀的小家伙脸色惨白,身子摇晃,但却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其毅力之强让人侧目。
“怕了?”
安奇生摸了摸小家伙的脸颊,一缕温热的真气抚平了他的心神。
“不怕!”
小家伙身子发抖,牙齿咬得‘嘎吱’响,却硬是仰着头看着安奇生:
“爷爷杀,杀坏人,恩恩不怕!”
小家伙咬着牙。
他不能怕,为了报仇,他一定要跟着这位道长爷爷。
可怜的小家伙根本不知道灭他师门杀他师父的罪魁祸首早已死去。
“好孩子。”
安奇生笑了笑,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却也不说破。
拉起他冰凉的小手,向着侠义门前走去。
杀戮停息的刹那,他身上已经无有半丝杀气,收发之自如让云海天都心中惊讶。
但一众人见得他走过来,还是忍不住战战兢兢。
宛如普通人夜间行走遇到猛虎,即便猛虎看起来慵懒惬意好似吃饱喝足了,又有几个人不心惊胆战?
“云海天,与众弟子谢过老哥援手之恩情。”
安奇生未到近前,云海天已经跨出一步,与诸弟子一并双膝跪地,重重叩首。
安奇生也不矫情,坦然受了这一礼。
他为人,恩仇记于心中,欠别人的无论如何必还,却也不会故作大度,不受别人之谢。
众人三叩拜谢之后,他才伸手扶起云海天:
“侠王爷重伤在身,不必太过客气。”
云海天还要再拜:“九拜不足恩情之万一。”
但他微微一拜,却拜不下去了。
“三叩足以,九拜却是太过了。”
安奇生一臂横前,不让他下拜。
直如山峰大地一般不可撼动,他有心再拜,却也不可能此时与救命恩人角力。
只能无可奈何的起身。
“老哥也不必叫我侠王,这名头被人安了几十年,着实让我心累。”
云海天说着,突然一掌扬起。
雄浑掌力破体而出,直接将数丈外门楼之上可有三个鎏金大字‘侠义门’的牌匾连同那高高的门楼一并轰成齑粉:
“侠义门,也无需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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