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的最中心位置:
“中子源加上射入装置便是我们预设的点火中子源,也就是所谓的核扳机。”
“这部分的具体原理理论部的同志们已经给出了详细方案,也就是将镭或者钋粉、铍粉分开用金箔包裹,然后放入原子弹内部就行了。
“一开始镭或钋放出的a粒子会被金箔挡住,爆炸时金箔被挤碎,镭\/钋粉与铍粉直接接触,铍吸收a粒子就会放出中子。”
“至于中子的相关特性目前串列式加速器那边还在研究,初定时间是今年十一月底,大概明年1到2月份就会有比较详细的结果出炉。”
众所周知。
U235+中子=钡138+氪95+3个中子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
当足够质量的铀235放在一起的时候,衰变产生的中子就足以引发链式反应。
比如简单的枪式引爆,就是用两块低于临界质量的铀在原子弹内部分散保存。
当需要引爆时。
将一块铀用炸药推向另一块铀从而超过临界质量,两块铀衰变释放的中子就足以引起链式反应引发原子弹爆炸。
但这种起爆方式存在一些不确定性,因此大多数原子弹启动的第一颗中子都来自中子源。
而就像后世显卡可以分成旗舰和丐版一样。
中子源根据实际情况的变动,也可以分成旗舰版和乞丐版本。
旗舰版的代表就是后世的散裂中子源,全球只有四个国家拥有。
其中兔子们的叫做cSNS,投入超过20个亿,位于粤省的传奇城市东莞。
cSNS还与英国散裂中子源ISIS、海对面散裂中子源SNS和霓虹散裂中子源J-pARc一起列入世界四大散裂中子源的行列。
当然了。
看到上头这种宣传模板应该不难猜到,咱们的cSNS在四大中只能排在第四名。
这算是宣发的潜规则了.....
而丐版嘛.....
那就简单更多了。
就像你随便加三个数字和两个字母,就有概率找到某种神秘网站一样。
a放射性核素+铍,便是丐版中子源的典型公式之一。
比如钋和铍,镭和铍的组合等等。
这些物质放在一起就能搞出中子,后世有些核反应堆都在使用这种方法,堪称物美价廉。
不过方案归方案,具体中子源的构造肯定不至于像朱光亚所说的真用金箔...或者说只用金箔这么简单的。
“.......”
随后朱光亚留了些时间给现场专家们思考,接着把目光投向了附近一位有些瘦弱的中年人:
“王方定同志,你们小组配备有基地唯一一台氦质谱检漏仪,而且之前也负责研究过9501项目,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所以现在组织上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有信心完成它?”
唰——
听到朱光亚这番话。
名叫王方定的中年人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极其严肃的挺直了背板:
“没问题!朱主任,我保证完成任务!”
徐云则抬头看了眼这位有些猴精猴精的中年人,心中骤然浮现出了一丝感慨。
王方定的父亲是华夏着名的火药学和内弹道学专家王道周,王方定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和火药打起了交道,后来成为了华夏知名的核化学家。
即便在原本历史中,他也是华夏第一颗原子弹引爆中子源的研发人。
不过他在原本历史中一直都在首都的原子能所工作,要到三年后才会转移到221基地。
但此前随着项目的启动,王方定便随着新一批成员在不久前抵达了基地。
不过徐云感慨的并不是王方定的履历,而是.....
当初在王老病危的时候,他还在燕京医院高干楼见过一次与王老同姓的王方定。
当时王方定这位王老的身子骨还算健朗。
95岁的人看起来大概也就80出头,正常走路的时候甚至不需要他人搀扶。
如今在副本中见到了年轻的王方定,徐云的心中便不由产生了一股此前见到王耀平王老的感慨。
朱光亚对王方定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只见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钱秉穹:
“秉穹同志,你看.....”
钱秉穹见状点了点头,提着个小箱子走到了王方定身边,珍而重之的从中取出了几个小瓶:
“方定同志,这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碳酸钡镭盐,放了这么多年一直舍不得用,现在用到最需要的地方了。”
“碳酸钡镭盐?”
王方定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呼吸立马变得急促了起来。
只见他用双手捧过钱秉穹手中的这几个瓶子,仔细打量了几眼后又看向了钱秉穹:
“钱主任,这些碳酸钡镭盐是.....”
钱秉穹转头和杨承宗对视了一眼,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追忆:
“这是我老师当年送给我的礼物,和承宗当年带回来的一样,都是10克。”
说起华夏的核工业史,很多人想必都会先想到钱秉穹。
但实际上。
在钱秉穹之前,还有两个人对华夏的核工业有着极其重要但又并不直接的影响。
这两人便是严济慈院士和约里奥·居里,也就是居里夫人的大女儿。
严济慈在1923年的时候前往高卢留学,进入法布里教授实验室与居里夫人主持的镭学研究所。
在四年的时间里,严济慈和居里夫人结下了极其深厚的友谊。
在居里夫人离世后。
严济慈又和居里夫人的女儿和约里奥·居里长期保持着联络。
后来凭借这个关系,严济慈方才能将钱秉穹和杨承宗二人推荐到约里奥·居里的研究所。
而钱秉穹和杨承宗二人在约里奥·居里的手下获得了极其充分的知识教育,这些知识后来基本都衍生成了华夏核工业的理论基石。
同时在离开高卢之前。
约里奥·居里也分别向钱秉穹和杨承宗赠送了10克的碳酸钡镭盐。
唯一不同的是。
钱秉穹的那份碳酸钡镭盐是约里奥·居里主动所赠,算是师生之间很纯粹的礼物。
杨承宗那份则是应钱秉穹信中要求,先和约里奥·居里提出购买的意愿后约里奥·居里再免费赠送给他的。
这两份碳酸钡镭盐来到华夏之后,对华夏核物理的研究都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杨承宗的那份碳酸钡镭盐在八年前...也就是杨承宗以失明为代价从协和医院取出的提氡装置的修复过程中,成为了设备的“心脏”。
从那以后兔子们才有能力测量镭的合适能带之类的相关定值数据,可以少量提取a放射性核素。
钱秉穹的这份碳酸钡镭盐呢,则成为了兔子们第一颗原子弹中子源的材料。
不过这个时间并不是很多营销号所说的一年前,而是两年后的9月份——氧化钙坩埚这玩意都要在明年才能鼓捣出来呢,不知道为啥连澎湃新闻也会报道是去年。
视线再回归现实。
在看过了碳酸钡镭盐后,王方定珍而重之的将它们重新放回了铁箱里。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表示什么决心。
比起那些言语,行动才更有意义与价值。
而另一边。
朱光亚也收回了目光,转头再次看向了现场:
“既然中子源研发已经由王方定同志负责,那么接下来的蜂窝纸板隔件....是否有同志自告奋勇?”
朱光亚话音刚落。
人群中便立马站起了一个光头:
“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