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由于官方的各类条例,祭祖之类的行为也被约束了很多,不像早些年那般可以大张旗鼓。
加之镇江苏氏只是个分支,因此整个祭拜过程也就更加简洁了一些。
没有法事。
没有戏台。
更没有千人祭拜。
有的只是在随行的官方人员的视线中,那一张张被放入铁筒中燃烧成灰烬的纸钱。
不过流程上不正式,也就代表着言行的相对自由,大家不需要那么拘束。
因此在烧钱的过程中。
苏华与老苏也时不时的会聊上那么几句。
毕竟网络上能查到的信息有限, 很多后代的生存情况,只有自家宗族才会有着记载。
“苏公当年膝下六子都有官名在身,因此苏公故去后,六子守孝期满便重回任地为官,后代枝分叶散。”
或许是由于长期担任宗族理事长的缘故,苏华的腔调略微带着一些古风:
“如今留在镇江的是苏公次子的血脉,算上在外做生意和读书的苏氏子弟,人数一共有六百多人。”
“早些年镇江还有个苏家村,不过后来都迁移入城了,喏,就在那個位置。”
苏华说着说着,便朝山下的某个方位指了指。
老苏的视力还算不错,依稀可见那儿似乎是一处工厂。
接着苏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其实根据族谱记载,当初和苏家村一起建立的还有一个谢家村。”
“两村相隔五百米不到,彼此的关系很近,经常通婚往来,对外也是亲如一家。”
老苏顿时一愣:
“谢家村?”
“是啊。”
苏华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感慨,追忆道:
“据说谢家村的祖上是苏公的贴身老仆,苏公死后便一直在陵园守墓, 名字似乎叫谢...谢什么来着....”
就在苏华有些卡壳之际,老苏的嘴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名:
“谢元年。”
“哦对, 就是谢元年!”
苏华顿时一拍手,心中有种堵路巨石被挪开的莫名畅快感,旋即又道:
“据说此人追随了苏公数十年, 在苏公死后大概五六年后也跟着去了。”
“但他的后辈却留在了镇江, 代代不离,一陪就是数百年。”
“不过后来鬼子破入山海关,华夏大地生灵涂炭,谢家村的人往南逃难去了,两个村子至此断了联系。”
“这些年苏氏宗族理事会也在寻找着谢家村后代,但我们毕竟是个自发性的组织,能力有限,所以一直没什么进展。”
老苏闻言,微微侧了侧身子。
尽量不让苏华发现自己脸上的异常。
与此同时。
他在心中沉沉的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了谢老都管的身影。
元年啊......
他和谢老都管的相识要追溯到至和二年,也就是公元1055年。
当时谢老都管刚从西军退伍,老苏则从试馆阁校勘迁升至大理寺丞。
谢老都管的父亲曾在老苏爷爷手下任过职,谢老都管凭以此关系进入了苏府,成为了老苏的亲仆。
这一侍奉,便是整整46年。
老苏记得很清楚。
自己在临死前曾经特意嘱咐过谢老都管,让他拿着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回老家做个富家翁,含饴弄孙, 享享天人之乐。
这个世界线的自己虽然提前死了几年, 但这些决定是自己出发京口前便已在心中做好的,早几年晚几年不会有什么差别。
这个世界线的自己,死前必然也曾经交代过这番话。
但很明显。
谢老都管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嘱咐去做。
诚然。
随着时间的流逝,可能数代之后,谢老都管的后代们便忘了祖辈的关系。
他们选择在这里居住,更多的是因为将这里看成了故土,与‘忠’无关。
但无论如何。
谢家村陪伴苏家村数百年这也是个既定事实,这份情老苏得认。
与此同时。
或许是由于老苏轻而易举就说出了谢老都管名字的缘故。
苏华对于这个同宗‘后辈’显得相当欣赏,便又详细的将其他几支苏氏族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比如说苏家长子留下的主支目前人数最多,遍布全国各地,主要在做茶叶和钟表生意。
又比如苏家三子的子孙大多在国外做餐饮,以西班牙和意呆利地区为主云云。
而另一边。
就在老苏和苏华攀谈之际。
徐云的心中忽然微微一动,似有所感。
随后他轻轻瞥了眼谈性正浓的老苏和苏华,又看了眼正在烧纸的一众苏氏后人。
从场面上判断,这次祭祖估计还得好些时间才能结束。
因此他随意找了个尿遁的借口,小跑到了景区内的厕所。
打开一个单间,上锁。
接着便进入了光环。
只见此时此刻,光环内的情况隐约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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