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还有……”宋九想了想,又将一些听到的传言说了说,道:“这个都是我从坊间听到的谣传,皆不大可靠。”
“是不大准确,我说给你听。”宋九往黑暗里想,是想得太暗黑了,也不完全是他所想的那样,赵匡胤诏书肯定是错误了,但听闻后及时下诏做了矫正,说明四点,稳定秩序,优抚百姓、免税赈灾,灾就是指兵灾,安抚后蜀官员,全部留用,赦免土匪、盗贼,让他们还匪为民。
但到下面没有执行好。王全斌北路军进了益州,孟昶派人送钱酒肉慰劳,曹彬刘光义的东路军也来了,同样待遇。宋使也来了,还是一样的奖励。这个问题就来了,北路军觉得亏,路难走,打仗多,死人多,现在一样待遇,心中不平衡。刘曹东路军不这样想,蜀道难走,但才多远。自己从东京到荆湖到江陵,绕了多大的圈子,不打仗不能怪我们,我们也打了,还没有大打他们就投降了。你们来了还能借着打仗的名抢一抢,俺们连抢都没机会抢。
两家开始争功,曹彬就让王全斌还朝,王全斌能还吗?凭什么让我还我就还,我还未捞足呢。上面在争,又说要还朝,下面当兵的更急,于是争着抢,到处抢,包括刘光义与曹彬的部下,不过他们相对而言约束得要好一点,作的孽要少一点。大家一起在**,赵匡胤让王继涛护送孟昶进京。王继涛同样不乐意,我也未捞足呢。可皇命难违,直接向孟昶开口,你得给我一些东西,漂亮的宫女,财宝。孟昶只好给,可是王继涛分赃不均,手下便跑到王全斌哪里打小报告,王全斌于是不让王继涛护送。
后蜀太富,王全斌捞红了眼,但后蜀也有清官,李廷圭家中没有多少钱,未送礼,王全斌找借口要治李廷圭的罪,李廷圭吓坏了,去找都临康延泽。康延泽说,“苟足其欲,则置不间矣。”李廷圭会意,将家中仅有的家产凑了凑,买了几个女人与钱若干,送给了王全斌,果然不治其罪。
吕馀庆到了益州,杀了一个将校,益州镇住了,可只是益州。先是蜀国将领上官进叛乱,夜围梓州城。梓州城只有三百兵士,守城的冯瓒颇有计谋,看到上官进是夜围,知道他心虚,他让打更的人早点打五更。上官进手下正在攻城,听到城中五更响,一轰而散。冯瓒出击,将上官进抓住斩首,叛乱平息。
王全斌还没看到事情危机,赵匡胤下诏将两川降兵一起送向京城。也就是防止作乱,一起安排到京畿附近,或为民,或为兵,到了京畿他们不敢作乱,没有了这些将士,两川就能迅速安定。然而这是十几万的降兵,王全斌还要贪,然后就是宋九看到邸报上的发生的事。
不但全师雄叛乱,宋军自己也乱了,宋九看到邸报上的曹彬败吕翰,吕翰就是宋军的虎捷军指挥使,因为分赃不均,一怒之下与十几个宋军将领以及手下,与全师雄的部将刘泽合兵一起,兵力达到五万人马,占据嘉州,诛杀朝廷刺史通判。还好,吕翰军事能力不出众,曹彬只有万余人,居然被曹彬打败,逃向雅州。
最近韩重赟还得到一个消息,康延泽这次表现不错,王全斌借刀杀人,让康延泽率百人前去普州担任刺史,但普州有叛军五万人,结局如何,不得而知。
也就是整个四川现在乱得不能再乱,东路军与北路军的矛盾,北路军内部的矛盾,两军将帅的矛盾,帅与兵的矛盾,还有宋军的叛变军队,以及蜀国自己的叛军。不仅仅是流民,若宋九不了解这个情况,稀里糊涂下去,同样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死的。
而且乱到这地步,不但吕馀庆,连赵匡胤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吕翰是我朝将军啊?”
“大校,军头,不能算是将军。”
“怎会如此?”
“两川钱多,都红眼了。宋九,我说的这些话莫要外传,陛下让你去看,你就去看,但分寸得把握清楚,或者说几句官面话,那就圆满成功了。”
“那流民……”
“那流民!你还想着流民!别费那心思,你只是一个七品小散官,朝堂上有的是能人,与你有何干系?”
“可是……”
“你小子怎么转不过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世宗就订下的规矩。你知道今年课铁是多少吗?”
“我真不知道。”宋九说道,问过赵匡义,赵匡义没有回答,只说好好好。
“这个月的我不知道,从元旦开始到七月,三司课铁是三百九十多万斤,不然你以为朝廷那些官员听任你大肆用铁?仅是这个功劳,就能担得起你的官职。”韩重赟说完看了看宋九脸色,这个数字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而且火药越普及,开铁量越大,到了年底数量还能增加,说不定今年课铁能达到七百万斤,整整提高了三倍多!
但是宋九神情很平静,不要说几百万斤铁,就是一千万斤铁那又如何,也不过是五千吨!这样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