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再三向百姓道歉。就是这样,当年还引起诸多矛盾,被史官记入史册,称为显德平坟。”
“有这回事?”宋九有些晕乎,在他想来,赵氏兄弟下一道诏书,还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记得前世迁坟,官员下一道命令,挖土机来了,百姓抗议都不管用,敢往前躺,碾不死你。况且这是封建年代,居然皇帝还再三道歉,难道封建年代比后世还要进步?宋九搞不懂了。
“那时京城确实拥挤不堪,这是造福万世的好事,都如此困难,但现在,让本官如何向百姓解释?”
“二大王,你过来。”那个赌约不好说的,将赵匡义拉到一边,宋九说道:“二大王,不是小事啊,我去了河北,看到很多情况,许多地区地广人稀,能几十里路看不到一户人家,没有土地危机,没有人口压力。而且我朝也善政,现在我朝税务估计相当于天宝时三分之二有余。”
“还超过了。”
“为什么百姓没有压力,唐朝免税的人太多,越是豪强权贵越是征不到税,虽税务看起来不重,却是九成贫困百姓交纳的,而这九成百姓财富不足国家的一成,国家看似征的税不多,百姓却压力很大。我朝不同,将税务均摊,看起来税务重,实际百姓压力不大。这是现在,将来人口多了,土地必然紧张,兼并也会越来越严重。贫困百姓会越来越多,佃农比例越来越大,不交税的权贵也会越来越多,可能会重蹈唐朝覆辙。”
“我朝重商,两税比例不多,有商税与专营。”
“专营实际还是损害平民生活,商税损害的是中小商人,也不足以为奇。想要国家好,还得大户人家、权贵、豪强带头纳税,按收入去征税,才能免去唐朝弊端。臣开发河洲,看似小事,实际是大事。”
“大,大你的鬼头!”赵匡义笑骂道:“不是不同意,但你得拿出一些东西,本官才能有理由说服大家,否则就是本官都不敢去迁人家的坟,说不定还是‘平坟’。”
“得,二大王,臣知道了,”与赵普一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但他对赵匡义说的显德平坟还是不大相信,柴荣真的为这件事道歉过?
但宋九也不得不承认国家在缓慢进步着,秦取消了诸候,国家能大一统,汉朝开始意识到从宽治民,隋唐开设科举,逐渐选拨平民进入金字塔的顶端,宋朝部曲渐渐消失,虽有佃农仆役奴婢,但他们都有一定人身zi you,可是这种进步太缓慢了,应当如何,让他想也茫茫然。就象平坟这件事,自己想的简单,实际没那么简单。能说现在制度不好吗?将后世的制度往上套,有可能就会出大事。
赵匡义看宋九深思,不由摇了摇头。
宋九有才情,才情不是在制度上,不是在治民上,也没有指望他能想出什么,看张燕博士安排十名学子。他们来了,是一点基础也没有来的,只能安排到成绩差的乙班学习,必须从乙班里抽调几人到甲班。可是他们进度肯定是跟不上去,宋九有没有大河中主义不得而知,两个博士是没有半点大河中主义,一视同仁,又找了几个比较温顺听话的学生,让他们抽空帮助十名河北学子补习。
赵匡义问道:“宋九,你等会要教物格还是算术?”
“算术。”
“本官也听听。”
“二大王,你也听?”
“本官不能听吗?”
“能听,能听。”宋九道,最好他们兄弟一起过来听,过来学习,对数学产生兴趣,那么推广起来,比自己做了什么举措都会强。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眼睛一起瞪了起来。
又有人来了,来的人不古怪,可他们做的事很古怪,十个学子裸着上身,背后捆着棘刺,是真捆,捆得紧,有的刺都扎入皮肤里,涔出一些血迹。赵匡义问:“他们是……”
“他们是离开的十个学子。”
赵匡义立即来到门口,宋九与玉苹、潘怜儿的曲折关系,他不好呆在边上,那个太狗血了,这是盛事,必须要看的。
宋九也来到门口,看到他,十个学子跪下,说道:“九先生,我们错了。”
赵匡义细细一想就明白了,宋九打的小算盘未必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这小子私心很重的,但确实对河中百姓也不错,露天式的教育,使河中百姓对他都怀着感恩心情。十个学子不顾他一年时限离开,可家在河中,在这种大势下会受到压力。往深里想,宋九似乎做到仁至义尽,未受任何学费,也不过苦力们分一些红给他,要么支付朱三每月五贯钱薪酬,然后宋九与自己讨价还价,要来书,要来笔墨纸砚,这是河中苦力、宋九与朝廷三方承担着这个书舍。十个学子强行离开是不对的,就是找到东家,学的时间短,那么一点学问,东家以后将这个学问套来,忠诚度不够,说不定就驱逐走了。回头是岸是必然选择,是英明选择。
这是往深里想的,表面上意义非同小可,甚至可以将它当成德化的一个范例。对朝廷也有好处,这样跑下去,一年后还剩下多少人,让人怀疑。事情出来了,赵匡义好奇的不是十个学子,他也不说话,而是看宋九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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