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姐想要说什么,怕翠儿心中不服气,因此一人来了。但眼下关系有些乱,论姿色自己差了吗?就是一些比她红的倌人,红起来的原因是愿意“付出”,才让一些文人墨客大肆捧抬。这些行首们真正说起来,色艺也未必比自己强。
自己要倒贴,这个小九偏偏不领情,若即若离的让人难受。那家潘娘子,他肯定攀不上,可一头性子扎在里面不出来,想到这里,她说道:“九郎,奴家有时候想一件事。”
“何事?”
“奴家想若有前世,那么奴家一定是欠你情的那只白狐。”
“不会不会,”宋九尴尬地说,又问:“怎么你也听到了?”
“你那首歌粗鄙,没人敢唱,那个故事许多人都在传颂,连瓦子里说书的先生们也将它改了又改,不知道骗足了多少小娘子的眼泪。”
“还有这回事?”宋九不由乐了,可惜朱三很久未去瓦子说书,宋九也蒙在谷里。
有的还有更多,宋九道歉,胡乱说了一个故事,他的故事还很多,讲的人无心,听的人有意。有千年恋,人妖恋,三角恋,又狗血又煽情,传得便快。实际这个故事还有它一定含义的,要人们重视身边的人,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床眠,能成为亲人,得多少机缘啊。从科举角度来分析也不简单,那几亿个小蝌蚪只有一个存活的。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故事传出去后,最少成全了几十对主婢恋。但更狗血的是背后的故事,宋九看上的是潘美家的女儿,这件事是包不住火了,然而玉苹倒贴着追,又是三角恋来了。有人就痛骂宋九不识好歹,潘家小娘子不是你追的,追得有精神,玉苹多好哪,这就是象那个可恨的书生一样,不知道珍惜身边的人。于是潘怜儿躺着又中枪了。
这个话玉苹万万不敢说出的。
不作声,看着槐树,槐树叶在夏风吹拂下,沙沙作响。槐树也老了,虽然枝繁叶茂,可仔细看去,就象一个佝偻的老人。也许槐树有情,槐树也会老吧。
是人皆喜欢八卦,有白狐故事,有现实中的三角关系,包括赵匡胤也感到好奇,来到二弟家做客,与赵匡义无意中就说到了宋九,然后道:“二弟,我与你打一个赌,赌这个小子最后会娶谁?”
“皇兄,我不赌,这小子机灵,若皇兄想成全他与潘怜儿,赐他富贵,两家略有些般配,潘美重视情份,对前朝将领皆照顾有加,这件亲事说不定就能成了。若皇帝不想成全,而是成全他与那个清倌人,不赐他富贵,两家悬殊太大,最后那个清倌人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只能娶那个清倌人。不过这小子胆色还是有些的,就是不给果子。”
“不是胆色,是鬼机灵,一个果子没那么重要,他是害怕赵相公,又赌你与我不会生气,故不给。”赵匡胤说后不由摇头,又道:“可以下诏了。”
下的是正式诏书,赐宋九为承务郎巡检相州铁坑。
又升官了,从八品的散官,朱三看太监走后,眼红了,抱着宋九道:“不行,要请客,要大摆宴席。”
从八品的散官算不了什么,可是升得快啊,这才多长时间,又升了一级,而且宋九才十九岁,象这样升下去,顶多三十岁就能官居一品。朱三抓狂了,嘴中胡言乱语,浑话说个不停。
“你这小子别艳羡,知道为什么升这个官?”
“不知道啊?”朱三摇了摇头,好象是宋九坐在家中教教书,官职就来了,象是天下掉的馅饼一样,还不停地掉。
“朱兄,我在二大王面前说过一句话,说能使铁产量提高,但必须让朝廷调配一些铁给我用。二大王说若能做到,在陛下面前会进献美言,让我官升一级。我说从八品与正九品的散官区别不大,只要调配一些铁给我就行了。现在我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官却升了,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你可有办法?”
“似乎有一点。”
“那不就成了,有什么区别?”
“朱兄,有,是产量,二大王说的提高的产量是一百万斤。若朱兄有良策,我愿意将这个官职转让给你。”
转让的什么,就不要听了,朱三却呆呆发愣:“一百万斤哪。”
“朱兄,这个官好不好做?”
“不好做,不好做,烫手!”
区别很大,程序颠倒,宋九说的是先看再想办法,然后让朝廷拨铁给他,升不升官不计较。当然失败了也不要紧。现在程序颠倒过来,先升官,给权,不是让他去看,还给他巡检的权利,有这个权利,他能过问相州铁坑的管理、账薄、经营、生产所有事务。但这意味着宋九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怎能不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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