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肉包子变成一个泥土块。女人愣了愣,脸上的神采消失了,往地上吐了两口,把土块扔到一边,漠然地走了。
苗文月笑得更开心了:“你看,有什么分别?不管是肉包子还是泥土块,她都宁可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为什么会这样?”阿枝不解。
“因为她的男人是个酒鬼,他虽然会给她和孩子带来食物,但带回食物的同时通常也伴随着一顿毒打,你看她的脸和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许多陈年老伤,她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答案显而易见。”霍青霖说道,“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自己出来拾荒。”
苗文月摊摊手,什么也没说。
“你真的有够无聊。”霍青霖看着苗文月忽然说道,“你给我寄信就跟赠与那女人包子是一个心思,你故意将幻境做得不够完美,故意给我们留下破绽,甚至你很害怕我们无法认出这是幻境。其实你只是想要看一看,有多少人能心甘情愿地从幻境之中走出来。”
“他为什么那么做?”阿枝问道。
“因为他难受。”霍青霖笑道,“一个天生羸弱的可怜虫,从小就在病痛折磨中成长起来,这也就算了,他还每日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他嘴上说着凡人愚不可及,好像只有他自己清醒睿智,他当然清醒,他甚至清醒地知道自己会在多大岁数离开这个世界。那些庸俗的凡人,也许到死前的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将要死去,而他呢,没过一天就距离死亡更进一步,这种清醒与睿智很痛苦吧?”
苗文月的脸色变得惨白,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甚至微微透出些青色。
“你不用说话,我们也猜得到你有多可怜,你也知道我一只看你及不顺眼,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却还愿意跟你来往吗?”
“为什么?”苗文月面无表情地问道。
霍青霖笑了笑,搂住阿枝的肩膀说道:“因为我们家阿枝说了,她说你活不久很可怜,我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所以一直忍着恶心跟你来往,算是日行一善。”
苗文月冷笑:“那可真是有劳你了。”
“应该的。”霍青霖挥挥手,“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我这么好心好意的帮助你,关怀你,也还是没有温暖了你那颗孤独、寂寞、可怜、绝望的心。”
“我不可怜,可怜的是你们。”苗文月冷笑,“明明身处于这样一个令自己无比厌恶的世界也还是不得解脱,可怜。”
霍青霖冲阿枝挑挑眉毛一笑,宛如一个没羞没臊的臭流氓:“你看,这就是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他希望能够像自己证明,别人都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个人都巴不得早一点像他一眼解脱超生,但是却又做不到。想一想,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早日解脱,这会是什么样的荣幸。”
“哦哦!”阿枝拍着手说道,“我明白了,就是你经常说的,他这叫心理不平衡!不对,是心理变态!”